在大约十分钟的沉默后,小天狼星·布莱克眼睛通红地瞪视着那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他声音嘶哑地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邓布利多平静地说:“这是让伏地魔苟延残喘、存活至今的东西。”他随即解释了魂器所代表的意义。

斯内普用力地抓住了他那把椅子的扶手,脸色更苍白了一些。他想起邓布利多已经摧毁的那个拉文克劳的冠冕:“他……一共做了多少个——”

“按照珀莉所看到的,是六个。”邓布利多说,“珀莉已经告知了我它们的所在位置,这也是我把这些事情告知你们的缘由。”

换做以往,小天狼星也许还会跳起来说些对斯内普不信任的话,但他现在只是死死盯着那个挂坠盒:“我们要怎么摧毁它?”

“蛇怪的毒就可以。”邓布利多说,“西弗勒斯,你应该还没开始处理那条蛇怪?”

“我会把它的毒牙保存好。”斯内普说。

“很好。我们同时还可以使用格兰芬多的宝剑,那些毒液已经沾在上面了。”邓布利多指着这会儿被搁置在一个镀金架子上的长剑,“珀莉提醒我不能独自去寻找它们,我想我会需要你们的帮助。”

小天狼星慢慢地把眼睛从挂坠盒上挪开:“——当然,邓布利多教授,我随时准备着呢。”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那把长剑,握住镶嵌了大颗红宝石的剑柄:“您是否介意我——”

“当然不。”邓布利多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他们都明白小天狼星是想完成雷古勒斯的遗愿。

“小天狼星,”珀莉小声问,“你要不要把克利切喊来?”

神情疲惫的男巫看了她一眼:“……也好,雷尔应该会很乐意的,他一直对克利切很好。”

巫师对家庭中的家养小精灵具有绝对的命令权。小天狼星念出克利切的名字后,一只腰上围着一块脏兮兮破布的家养小精灵就“啪”的一声出现在了校长室里。它看起来很老了,弓着背脊,垂着脑袋,大约是刚刚惩罚过自己,两只蝙蝠一样的大耳朵上都有难看的伤痕,上面还挂着某种亮晶晶的绿色粘液。

它用牛蛙般沙哑、低沉的声音轻声念叨着:“少爷召唤了老克利切,这个讨厌的、忘恩负义的下流胚子,拿走了家里那么多宝贵的东西,女主人会多么伤心啊,她绝不会原谅老克利切的——”

“克利切,抬起你的脑袋看看这是什么。”小天狼星说。

克利切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来,它先看到了珀莉:“当然,少爷的朋友,先前来过房子里的小崽子,泥巴种,脏兮兮的泥巴种——”

“克利切,你要是再对这小姑娘骂一句,你可以等着看自己的下场。”菲尼亚斯·布莱克在墙上说。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转过身来面对画框外头了,这会儿正抱着手臂,不快地为珀莉说话。

小精灵吃了一惊,它立刻用手抓住自己的耳朵用力揪起来:“克利切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克利切该惩罚自己……”

“够了,”小天狼星有些厌烦地说,“看这儿。”

他用格兰芬多宝剑的剑尖挑起了那条银质的链子,而后克利切看到了那只眼熟的挂坠盒。

克利切停下了自我惩罚,看得出来它对自己先前所说的一切都毫无后悔的意思:“克利切不明白,少爷把家里的东西拿走,又喊克利切来看;也许少爷从阿兹卡班回来之后,脑子就不正常了……”

“克利切。”邓布利多平和地看着那只家养小精灵,“我们可以毁掉它。”

小精灵僵住了。

“毁、毁掉它?克利切不明白……这是——这是——”

“雷尔的遗愿?”小天狼星悲伤地接话,“是啊,他把这个事情交给你了是吗?”

克利切抬起灯泡似的眼睛看向小天狼星:“……是、是的。但克利切不明白少爷是怎么知道的?”

小天狼星没有回答他,只是让那个挂坠盒顺着剑滑落到地板上。

“珀莉说我也许该喊你来见证这个。”

家养小精灵显然不明白这个房间里究竟都发生过什么,但是它很快被小天狼星的动作吸引住了。

“邓布利多教授,我们也许还得先打开它。”珀莉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呃,用蛇语打开它。抱歉,我才想起来。”

邓布利多并不惊讶。

考虑到汤姆·里德尔本人是个确凿无疑的蛇佬腔这件事,他在储存下哈利说的那两句蛇语后,自己也尝试着记录下了那两句话的发音。

他试了几次,终于成功让某一次的“嘶嘶”声打开了那个挂坠盒。

小金盖咔哒一声摊开了,里头的两扇小玻璃窗后各有一只活的眼睛在眨动,黑亮有神,一个声音从那其中嘶嘶响起:“我看到了——”

“当!”小天狼星毫不犹豫地把宝剑刺了出去。他的动作果决而迅速,没有给挂坠盒任何反应的机会。

挂坠盒里的东西(无论那是什么)发出了一声刺耳尖利的叫声,珀莉不得不抬起手捂住耳朵。但这声音很快消失了,挂坠盒破碎开来,里头的彩色丝绸内衬冒出了一缕缕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