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吐槽一下罢了。”朱珠悠闲地吐了一串烟圈,眯着眼,语气也一并变得懒散起来,“在这里学到的东西也不少,但对我来说,还是不够。”
李牧知道,他和朱珠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我的目标是不是定得太高了。”朱珠说,“我的目标是26岁的时候当上主调,可是我现在已经25岁。”她摇摇头,“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李牧想说或许你可以活到96岁,就算36岁的时候当上主调也为时未晚。可是他知道,一个好胜的人不会满足于这样的安慰。甚至李牧自己,也都有点着急。
如果就这么蹉跎光阴,年复一年下去,面对家人,他除了没有底气的倔强,还有什么呢?
到最后,还是朱珠抢着买了单。李牧喝了点酒,一个人散心。天色已经有点晚了,平时这个时候他已经在狄俄尼准备当天的工作,根本无心欣赏风景。
花都初春的夜晚,一大片绯红的云霞,姿态旖旎地蔓延了大半个天空。流金般的暮色铺满大地,李牧看着老树抽出新芽,忽然有点感慨。不远处传来叮叮咚咚泉水般的音乐声,他循声望去,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最近是发达了,得亏老哥我今天把你逮住了。”李牧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赵升焉。这花都说小不小,说大也就那么一亩三分地,不知不觉,竟然都走到人家店门口了。
赵升焉瘦了。剃着小平头,脸上的婴儿肥消了不少,脖子上的大金链子还是固定搭配。李牧亲密地用胳膊肘顶了顶赵升焉的肚子,“不错嘛,哥,最近减肥了?”
赵升焉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减什么肥,最近忙得,哎哟,肉是蹭蹭地掉。来来来,进来坐。要是我妈在,肯定得给我做五花肉了。”
“如果有肉吃,记得叫我。”李牧脑海里马上浮现五花肉的倩影,条件反射地咽了咽口水。
赵升焉又好气又好笑,上下打量了李牧一圈,“你最近变了不少嘛。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梁……岳人歌那小子对你还可以吧?”
李牧被赵升焉拉扯着坐下,把这段时间的经历一五一十跟赵升焉说了。
李牧一向对别人都留几分心眼,赵升焉除外。他在国外酒吧打工那会儿就认识赵升焉了,说起来还是老赵把他正式引到这条路上。只可惜花朗一直不缺人,李牧又有股子傲劲儿,觉得到花朗,多少还是沾着赵升焉的光,他又没经验,对不住赵升焉开的工资,于是不肯。
赵升焉好脾气,够义气,在圈子里人脉广,也知道李牧的性格。年轻人嘛,谁还没点个性呢。本着大哥照顾小弟的精神,这些日子以来,巴斯滕,乃至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工作都是他介绍给李牧的。
听李牧絮絮叨叨说了一圈,赵升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狄俄尼在培养人这块儿做得不错,他们也不按照基础来招人,这是岳人歌一贯的风格,我也不好评价。不过,”他笑眯眯的桃花眼眨了一眨,“你真的愿意一直刷盘子擦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