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呢?”宇文珏问。
花沉这才叹出一口气来,“坏消息是,容师兄竟同时生出了水火双灵根,往后修行,只怕会困难重重。”
宇文珏对此却并不在意。
在确定这方子确实能重塑灵根后,他很快唤来禹天赐,打算给他也重塑灵根。
一开始,得知能重塑灵根时,禹天赐简直欣喜若狂。
但在听闻重塑灵根前,必须先废掉自身经脉时,禹天赐却莫名有些瑟缩。
宇文珏却并不在乎他如何想。
见禹天赐略显犹豫,宇文珏当即打晕禹天赐,废了他的灵根,把他扔进药王谷二人准备好的药浴中。
人刚扔进去,禹天赐便被活活疼醒了。
他几乎瞬间便大声哭叫出来,立刻便要跳出那装满黑色药汁的浴桶。
宇文珏却瞬间放出出窍尊者的威压,硬生生把禹天赐按了回去。
“爹!爹我不要了!”
“我不重塑灵根了!我好疼啊!!”
“爹!你放开我!你让我出去!我求求你了爹!”
“你放开我!”
“啊——!”
“宇文珏!你这老匹夫,你放我出去!!!”
“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啊!!!”
“爹!!!!”
禹天赐是真的要疼死了。
然而在场众人,无论是宇文珏还是花沉、花容,面对他撕心裂肺,涕泪横流的模样,却都无动于衷。
到最后,禹天赐的七窍都开始流血,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整个人都沉进了黑色的药汁中。
花沉这才微微皱眉,上前把他捞出水面,而后惊讶地回头对宇文珏道,“宇文宗主……”
“他死了。”
宇文珏来到浴桶前,从花沉手中接过禹天赐的尸体。
就听花沉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他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明明灵根都已经重塑完毕,人却没挺过来。”
说完,似乎这才想起宇文珏是禹天赐的父亲,花沉不好意思地掩住嘴唇,抱歉地看了眼宇文珏。
宇文珏却并未因禹天赐的死,迁怒于药王谷二人。
从始至终,宇文珏的神情都十分平静,完全不像是一位刚刚失去孩子的父亲。
送药王谷二人离开后,宇文珏很快带着禹天赐的尸体,回到紫微宫深处。
又抱着禹天赐,来到深深的地下。
在那里,有一颗遮天蔽日的黑色槐树,几乎占满了整个紫微宫地下。
而在那黑色槐树的枝干上,数百个已经死去的婴儿,正仿若沉睡般高挂在枝头。
宇文珏却对此视若无睹,很快把禹天赐的尸体,送到那黑色槐树粗壮的树干前。
而后,平静地看着禹天赐的身体,慢慢融入黑色的树干中。
……
得知禹天赐已死后,容烬再没有留在太一宗的理由,因此很快随花沉一同,返回隐仙宗。
……
望月峰上,沈星河已用灵石把整座宫殿的地面都铺满了。
铺满灵石后,沈星河又在宫殿四周设了诸多隐藏、预警、防御阵法。
在这之后,他又例行公事去检查了几遍他在望月峰山脚下设好的防御法阵。
每次去检查,他都忍不住又铺上一堆阵法。
如此这般,待到七月十五这天,整座望月峰都已固若金汤,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然而即便如此,沈星河的心情依旧没有放松分毫,反而越发忧心忡忡。
他很快把大部分神思都放入望月峰顶的那只小青鸾身体中,准备在接下来一个月中,专心守着师尊。
七月十五,夜。
沈星河正站在师尊肩头,神情凝重地望着越升越高的月亮。
望月峰确实是观月的好地方。
沈星河只觉得那月亮越来越大,越来越圆。
也越来越近,越来越亮。
简直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又像是顷刻便要自那无边夜幕坠落下来,令人紧张不已。
沈星河很快听到潺潺的水声。
他立刻抓紧小爪子,低头看向师尊。
只见师尊已散开长发,缓缓没入缀满月辉的清波之中。
沈星河随云舒月一同没入水中,小爪子依旧牢牢攀在云舒月肩头,丝毫不肯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