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沉默中,终于整理好一头乱发的黑长直忽然冷淡出声。

柳狂澜闻言,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连忙怼了黑长直一拳,轻咳一声道,“别乱说话,人家是正经师徒。”

“小星河在剑冢里受了伤,刚才还浑身是血,阿月应该是帮他清理过了。”

“你快去给他看看。”

柳狂澜连忙催促。

没想到竟是自己误会了,一脸冷漠的黑长直这才神色稍缓,抬起头来,看向师徒二人。

黑长直:……

脸上瞬间飘过一丝薄红,被突如其来的美颜暴击惊得微微怔了一瞬,直到被柳狂澜的咳嗽声提醒,黑长直才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丝尴尬。

“万剑宗花自栖。”

他对云舒月二人拱了拱手。

云舒月和沈星河都没作声。

最后还是柳狂澜给他们作了介绍,“这是云舒月,这是阿月的徒弟沈星河。”

“先别寒暄了,赶快给小星河看看!”

柳狂澜把花自栖推到床边。

花自栖从善如流坐在床沿,伸出手指,要探查沈星河的经脉。

沈星河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下。

“无事。”

云舒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沈星河这才微微抿起嘴唇,让花自栖探上他的手腕。

温和的灵力很快探入沈星河经脉,在其中缓缓游走。

半晌后,花自栖终于收回手指,微蹙起眉头。

“小星河怎么样?”

见花自栖半晌不说话,柳狂澜心中“咯噔”一声,连忙问道。

花自栖这才回过神来,沉吟道,“失血过多,灵力使用过度,经脉有严重受损的痕迹,险些不可逆,还有不少内伤。”

柳狂澜顿时倒抽了一口气。

沈星河也被惊得哆嗦了一下,不过原因倒是和柳狂澜不太一样。

【嘶我师尊也太厉害了吧?这是怎么做到的?!】

沈星河很确定,自己的经脉根本没受什么“险些不可逆”的伤。

他立刻就想抬头看师尊,云舒月却忽然把他往怀中带了带,于是沈星河整张脸都被迫埋进了柔软如云絮的白衣中。

沈星河:……

鼻间猛地钻入一股似有若无的奇异幽香,沈星河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一动都不敢再动。

见沈星河后怕地埋进云舒月怀里,柳狂澜心中更是怜惜,连忙对花自栖道,“现在怎么办?”

花自栖却对他摆了摆手,好奇地看了眼沈星河,“在我之前,是不是有人为他治疗过?”

柳狂澜一怔,下意识回道,“没有。”

云舒月却忽然开口道,“是我。”

柳狂澜:?

“你怎么……?”

话一出口,柳狂澜便立时顿住了。

他也是直到这时才想起,“对啊……阿月,你有木灵根。”

水灵根与木灵根都是拥有治愈力量的灵根,修真界的医修也大多是这两种属性。

但与云舒月相识千年,在此之前,柳狂澜还从未见云舒月使用过治愈的力量。

印象中,冰木属的云舒月每次出手都比他这个雷灵根还狠绝,性子也偏冷,冰属性明显,所以柳狂澜总会下意识忽略他身上的木灵根。

他颇为意外地打量云舒月两眼,又看了看虚弱缩在他怀中的沈星河,这才对花自栖道,“所以,小星河现在究竟如何?”

花自栖没卖关子,“问题不大,他师尊的救治很及时。接下来只要仔细调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如初。”

柳狂澜这才终于放下心来,又细细询问了些注意事项,之后才亲自送花自栖出去。

花自栖离开后,柳狂澜很快便折返回来,想问问究竟是什么把沈星河伤成这样。

结果一进门他便看到,云舒月正把已经睡着的沈星河安置在床上,轻轻为他盖好被子。

柳狂澜顿时噤声。

云舒月用眼神示意他去外面说。

“被迫睡着”的沈星河:……

神魂中,沈星河一脸郁闷地用灵力一遍遍冲击着强行被师尊堵住的经脉,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师尊略带责备的声音——

“行事鲁莽,罚你自行冲开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