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喝了十多日的药,顾荆做起了噩梦。
梦里是高高的宫墙,看不清脸却四处穿梭的人,等级森严。
梦中景象如同一个囚禁鸟儿的笼子,让人窒息压抑,身处其中的所有人说话不敢大声。
一个宫装女子正坐着默默垂泪:“皇儿,皇儿…”
对方手里托着一件色调明黄的衣服,上面似乎有四爪金龙,宫殿里巍峨精致,走来的宫女看不清脸,却能听到有人喊那女子:“娘娘…”
顾荆猛地惊醒。
他翻身坐了起来,脑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什么,然后额头骤然生出一股疼痛。
顾荆抱着头,疼出了一身冷汗,与此同时,脑中却飞快闪过各种画面。
……
楚莹莹发觉这几日狗蛋有些奇怪。
少年不再在房里练字抄写医书了,而是常常站在窗边朝外看。
“你在看什么呐?”楚莹莹一进门,就看到狗蛋在发呆。
那副望着远方沉思的模样,瞧着格外陌生,和前几日那样动不动被调戏到害羞的少年,看着似乎有些不同了。
顾荆收回目光,脸上神情没变,气质却变得比从前深沉。
他桃花眼长得好看,随便瞟过来一眼,就能让大小姑娘都红了脸浮想联翩。
楚莹莹还好,每日对着这么一张脸,练出来了些抵抗力。
“你怎么不说话呀。”少女嘟囔着,把水和粮放到桌上。
她委屈巴巴的摸着自己的头发,两只小手指尖搅了搅,气呼呼的抬眸道。
“我太师父说啦,你身上的毒和伤都好了。应该想起来自己是谁了罢?”
顾荆眼眸微动:“莹莹姑娘。”
他一开口,声音低沉又清朗,特别酥人的骨头。
楚莹莹这满心的火气,一下子就跟被夏日里清凉的泉水冲刷了一缕似的,迅速平息。
“嗯?我在这儿呢。喊我作甚。”少女转过脸,侧过半个身子。
她见过爹娘闹别扭,每次娘就是这样,嘴上应着,身体却扭着,然后爹就会好一顿讨饶。
直到娘眉开眼笑,手上去推搡爹。
这…大概就是属于过日子的夫妻,独有的小情趣罢?
少女模仿着观察到的娘的神态,半拧着眉,秀气尖巧的下巴微微扬着,然后看着地上或者看着窗外,就是不看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