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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无春追着傅鸠的痕迹跑进后山。后山的山坡上栽满了竹子,竹子直挺挺的伸向天空,遮蔽了日色,叫人不辨方向。

沈无春环顾四面翠绿的竹林,他似有所觉的转过身,身着墨衣的傅鸠负手站在弯曲的竹子上,衣袂蹁跹,身形修长。

“傅鸠!”沈无春叫了他一声。傅鸠的眼睛黑沉沉的,一眨不眨的看着沈无春。他脸上的笑意冰冷,眉眼之间一派狂狷之色,素来深邃的眼中翻涌着浓重的情绪,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无春。

沈无春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走上前的脚步慢慢停下来。

“傅鸠?”沈无春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声,傅鸠脚尖轻点,从竹梢落到沈无春面前。沈无春向他走了一步,傅鸠忽然抽出了剑,剑尖指着沈无春。

沈无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傅鸠却以一种打量的,倨傲的,饶有兴味的神色盯着沈无春。竹林里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傅鸠中了毒。”谢无双将谢十二扶进屋里躺下,自己则跪在正厅中,整理谢功的遗容。

“我父亲给的方子中多加了一味药,那是用来炼制药人的引子。”谢无双道:“我父亲想将傅鸠练成由他掌控的药人。”

可是中间出了差错,谢功不在药王谷的那段时日,谢无双曾换过傅鸠的药,将那一味乱人心智的曼陀罗换掉了。最后一次药浴时,谢功言语相激,想让傅鸠心神大乱,趁虚而入控制他。可是此前傅鸠中毒并不深,他虽然乱了心智,却没有变成傀儡,反而杀了谢功离去。

“这种迷心之症,能放大人心中的暴虐,仇恨与嫉妒。”谢无双道:“有很多在炼制过程中失败的人,都是迷了心智后狂性大发,内力耗竭之后死去的。但也有很多人,中了毒之后,记忆和武功都没有丢失,但就是性情大变。在他们眼里,经历过的事情往往都可以有另一种解读。”

谢无双看了眼哑姑,“我不知道父亲在他心里种下了什么引子,但想必是他最在乎,最不能提及之事。一切只能等沈无春将他带回来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