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公主发现,自家宝贝女儿这些天每天发呆的时间门越来越长了,且找了一些典籍回来查看。
有时候甚至晚上挑灯夜读。
襄阳公主放心不下女儿,夜里过来看她,“敏悦,你到底怎么了?”
“娘,我没事,我好得很。”
敏悦翁主开心的看着她娘,“我这几日里看了许多书,我发现男子懂的道理,我都懂。娘,你说为何我不能当官呢?”
襄阳公主吓了一跳,“你可是女子。”
“娘,女子真的就该认命吗?您真的不觉得委屈吗?”
襄阳公主顿时愣了,然后红了眼眶。
如何不委屈?
女儿年幼的时候被迫和亲蛮夷。为了幼女,她苟且偷生终于回来了,却也要被人质问为何不干脆死在外面干干净净。
没有人愿意让她回来。
都觉得她该死,但是她有什么错呢?她不想死,死了,她的敏悦又有什么人来疼?
“可我们能做什么?我虽然是公主,却不得陛下喜爱。要不然也不至于连一门好亲事也无法为你求来。”
敏悦道,“娘,正因为如此,我们要争啊。不争,怎么知道就不行呢?”
自从听了杏花的故事之后,敏悦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女子只要聪慧,只要胆大,就能做很多事情。
此时的敏悦还没听到女皇的故事,这个故事杏花还没给她讲,但是她听到过掌权太后的故事,也听到了可以动摇太子之位的公主的故事。
都是女子,都是皇族的人,为何不能争呢?
这几日她翻看典籍,也正是在寻找办法。“娘,我们不应该窝在公主府里,我们应该主动的去讨好陛下。他是我的外祖,是您的父亲。我们要想办法从他手里拿到权利。”
襄阳公主有些抗拒,她是真的害怕这个没有心的父皇。
当初她求父皇,不想去蛮族。父皇说就两条路,死,或者出嫁。
没有人能动摇他的权威。
“敏悦,好孩子,我们不要想那么多。如今我们老老实实过日子,也不怕别的事情了。你不喜欢那谢勿往没关系,我们再看看别家的。我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你不要担心那么多。”
看着襄阳公主的抗拒,敏悦满心憋屈,“娘,你就真的不想着争一争吗?”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何必要卷入漩涡。”?襄阳公主狠心道,“是不是那个谢杏花把你带坏了,自从你和她来往之后,想法就多了许多。我早就说了,女子不要知道那么多,到时候苦的只会是自己。你如果不改,我日后不让她上门来了。”
听到这话,敏悦翁主顿时着急了,“娘,你千万不要这样,我一定要见杏花的。我一辈子也见不到外面的风景,只能通过杏花才能知道。”
“好孩子,娘只是吓唬你的,你喜欢交朋友,娘不拦着你。只希望你不要想那么多烦心的事情。”襄阳公主哄着孩子。
她只想孩子平安就好,不要像她这样命苦。有时候,她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孩子给遮起来。不要让人发现,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
杏花后面几次上门,就感觉不对劲儿了,公主敲打她,让她不要和翁主说一些有的没的。
女子还是要贞静贤淑。
杏花就知道必然是敏悦说了什么,公主不赞同。
襄阳公主道,“我素来喜爱你的性格大方,爽朗。但是杏花,有时候女子太要强,苦的只会是自己。女子都是身不由己。”
杏花还能说什么?当着公主的面,她也不好讲道理啊。于是乖巧地点头应了。
回家之后,她就和谢来说了此事。
谢来也有些失望,原本以为吃了苦头的公主会比别的公主更希望出头。
如今看来,这位公主选择的是另外一条路,就是更本分了。
这种情况还不好劝,因为她已经有了阴影了。
“罢了,我相信还有更多的女同志与我们志同道合。而且此事也无法操之过急。数千年的思想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谢来想想也想开了。
公主这边走不通,总会有别的办法的。
且他还准备先从底层女性开始解放。比如先提升社会生产力。
谢来从学堂中的书里找到一些好用的农具。有些已经在东州开始使用了。之前之所以没推广,一是没有机会,二来也是考虑到很多佃户自己都没有田地。靠给别人种地为生。担心让佃户失业。
如今农民开荒土地渐渐多了,谢来也不担心这些了。又写了折子,要在全国推广先进的农具。
比如曲辕犁这种耕地神器。
谢来不止自己推广这个,还将稿子给了一份给徐老师,请徐老师代为研究。
徐老师如今手底下一群学物理的,正好可以研究一下如何更加省力的耕地。
徐老师如今与世隔绝搞研究,心思静下来之后,反而没有以前那样浮躁了。
这要是以前让他研究怎么耕地,他还真要发脾气的。
如今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而读书,徐宗元自然也不再有偏见了。
不管是农人还是商人,还是贱籍百姓,都是天下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