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啥?亲爹又中毒了?

玄十九也大为震撼,毕竟他是这些年来头一次接近目标人物,且即将完成任务的杀手:“身为人子,亲爹有难需要血脉相助,你怎可如此罔顾人伦,灭绝人性!”

章渔歌往椅子上一靠,左脚搭在右膝盖上,抖啊抖的:“我这个人比较脆弱,你要再凶我一下,小心我一碗药喝下去,那你家主公可就连唯一健康的孩子都没了。”

玄十九险些气的倒仰,当即怒道:“主公不能再生又如何,只要你肯生孩子,前朝皇室的血脉就不会再断!”

言下之意就是,即便其他小主子们身有毒素不好留下子息,可有你在,就不愁没人生孩子。

哪知道章渔歌“啊呀”一声,感动不已的看着玄十九,说:“幸好十九你够义气,提醒我还有这事儿!你放心,回头我就着人下山带几副绝育药上来,每天喝它个十碗八碗的,保证叫你家主公断子绝孙、再无隐忧!”

玄十九:“……”

你特娘的还是个人吗?!

玄十九气的面色青白,嘴唇都哆嗦了起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即便主公曾犯了一些小错误,可那也是身边之人的提议,主公未曾说过一定要取您的性命!您就一定要这么狠心,非得用伤害自己的法子来叫主公来后悔吗?”

章渔歌道:“你说的好有道理哦!”

然后她一脸“我已经认识到错误的表情”,说:“那不然我也去找人杀了他叭,死了就不用后悔了!”

玄十九:“……”

玄十九道:“你若真敢如此,我定叫破你的身份!”

章渔歌笑嘻嘻的:“你不敢,叫破我的身份之后,你家主公就要被查出来了。”

玄十九:“……”

玄十九还没说话,章渔歌就指着被他护在身后的玄十八:“我叫你们来这么说,也不怕你们说出去,反正就算被人知道我也不怕,大不了我给自己罐一碗药,要死大家一起死!”

“对了,死之前我还是要给可爱的小十八找个好人家嫁了的,免得他跟着你这个脑子不开窍的受苦。”

玄十八:“……”

与我何干呐!

玄十九:“……”

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当然不,你们要杀我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过分过。

“不行,拆散有缘人太作孽了,毕竟你们当初杀我也是身不由己,这样吧,长痛不如短痛,待会儿我给你们一人一碗毒药,再给你们放点血,看这毒血能不能叫我爹一命呜呼!若是能,我便亲自自刎与山前,以洗清弑父的罪孽!”

“……”玄字三人组:“????”

你在糊弄傻子吗?

到时候跟你有仇的都死了,你会舍得自刎?

玄二十当即道:“公子言之有理!不过公子年纪尚轻,还有大好的年华未享受,实在不必与属下这等废人共沉沦。不如这样,今日便由属下先放这碗血,总归主公还有三年可活,即便没有公子的血做药引,主公也能享受三年的富贵人生,这辈子……不算白来一遭!”

玄十九:“……”

玄十八:“……”

兄嘚,你认真的吗?

咱们说好此生此世绝不背叛主公的啊!

玄二十振振有词:“若是不同意公子所言,你我三人便要喝下毒药,将毒血送与主公服下,如此毒害主公,岂不就是背叛?”

章渔歌瞬间热泪盈眶:“二十果真忠心!”

而后期盼的看着他:“等地一来了,你们知道该怎么说吧?”

玄二十神色复杂:“……公子放心。”

章渔歌拍拍手,药引子有了,完美!

玄二十是真的想跟着公子混的,毕竟武功被废,养猪也养成了习惯,还没个伴儿的,就这样得过且过吧!

可是玄十九不一样呀!

他有伴儿呀!

等回了他们的一号猪圈大本营,玄十九睡到半夜,激愤而起:“二十,你怎可背叛主公!”

玄二十眼睛一瞪,说:“放你娘的狗屁,你想死,我还想活呢!”

玄十九:“……”

你变了,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为主公生,为主公死的玄二十了!

玄二十冷笑:“你们不愿意?你不愿意我愿意!”

他看着老是搞事的玄十九不满极了,当下拿起猪粪叉,顺手就捅了过去,看着玄十九死不瞑目的双眼,他转身看着玄十八。

玄十八:“……”

“二十!我都是被他逼的!真的!以后每月的血都交给我,你放心!”玄十八求生欲满满。

玄二十不信他:“他不是你的情哥哥?”

玄十八顺腿一踢,激愤不已:“什么情哥哥?自古寡妇死男人还要改嫁呢!我跟他清清白白,绝没有任何的苟且!”

“哇——”

玄十九一口血吐出,这会子是真的死得彻底。

玄二十想了想,到底是把他留下了,毕竟放血还要靠他。

知道此事的章渔歌:“????”

我的妈,你们内讧可真是一把好手啊!

不过死就死了,她也不关心,反正每个月用搓丸板搓一瓶药就行,地一也不会过来盯着她,搓完就送走。

偶尔的,心情要是不好了,还能顺便在地上扣点什么好东西添加进去,反正东西越多,心意越诚。

……

然,好事成双。

许是老天爷也知道苦尽甘来这个词儿,这不,和新同窗磨合了半个多月后,韩夫子突有一日在课堂上提出,说是会稽郡那边的月湖书院邀请他们万松书院的学子前去友好交流。

也就是说……她终于有下山的机会啦!

当然了,此行下山,二十和十八这两个人还是要带着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要在山下待多久,亲爹还等着药丸子救命呢,这药引子怎么也不能断了。

也就是此时,章渔歌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竟然属于钱塘郡。

钱塘的话……杭州?

她对古代的地理知识不太了解,不过这个问题不大,也不影响什么,至少她还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马文才的爹就是钱塘郡的最高行政长官,真正的一郡实权人物呀!

就是这么个实权人物之子,跟皇家还有一丝关系,可人家一点都不贪图享受,骑马打猎,哪样都不耽误。

“吸溜——”

章渔歌瘫在马车内,美滋滋的喝着萧晖派人送来的饮品,对祝英台道:“有钱人家的日子真好呀!”

不仅这沿路自己能享受,还向书院赞助了车马伙食费,叫一众学子沾了光——例如她,被腐蚀的就想成日里瘫着,吸溜吸溜奶茶,再吃两块小点心,不比喊打喊杀的强?

只是这大好日子没过两天,某日夜里,在驿馆休息时,章渔歌就一脸呆滞的表情被地一强迫叫醒。

地一进来后什么都不说,眼泪刷刷的流,跟演苦情剧似的,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章渔歌嘴角抽了抽:“大晚上的,你进我的房是不是不太好?”

这是沾了萧家的光了,要不然她哪里能一人一间屋?

地一可怜兮兮的擦了眼泪,说是京中来信,主公病情加重,还请公子救主公性命!

章渔歌打了个哈欠,“有信吗?”

“有!”

地一快速的将信递上来,章渔歌随意的一扫——

哦豁!

“此毒刁钻,为父毒发提前,还望我儿一月用两碗血来配置!”

章渔歌:“……”

爹啊,你咋就这么惨啊!

章渔歌抹了两把泪:“你起来吧,爹爹这般惦记我,我又怎能放心两碗血?万一不够呢?你放心,我孝心多,不然就四碗血吧?”

地一怕她不乐意,还要劝:“主公到底是您亲爹,您不可见死不救啊……”他突然双目瞠起:“什、什么?”

“为了爹爹,我便是放干了血又如何!”章渔歌就差剖心来证明自己的话了。

地一:“……”

果然人间是有真孝子的!

这可把地一给感动的,当下跪下来就咚咚磕了两个头。

随后,章渔歌直接去大通铺叫了十八和二十,“来,我爹病情加重了,你们给我放四碗血过来制成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