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章渔歌就做了个梦。
原来这时不时的刺杀事件,从她小时候到现在十六了,不说天天吧,起码也是月月有。
所以醒来后,她人都傻了:就章家那没落的样儿,还能护住闺女活到嫁人?
对于这个疑问,原主也是提过的。对此,章父这样回答:“你从小运气就不错,只要有人害你,总会阴差阳错的被人救了。所以孩子,爹将你嫁给那张哲也是为你着想,张家好歹是士族出身,定是能护着你的。”
章渔歌:“……”
是啊,张家好歹是士族。可人给了那么多的聘礼,你丫就给了两床被子!
农户家嫁闺女都还添个马桶呢!你就给了两床被子!她包袱里那二十两金,还是原主准备跑路的时候从房里顺手摸了一枚玉佩当了的!
就是可惜,她老是想不起来张哲和那个挚爱长什么样儿。
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这杀她的人应当不是张家派来的。
那这样一来……章渔歌摸了摸下巴,到底是谁从原主小的时候就要杀了她?
回想一下章父及其一家子那歪瓜裂枣的样儿,再摸摸自己现在这可爱娇俏的小圆脸,她该不会不是章家亲生的吧?
要不然章父这态度也说不过去呀!
原主大姐出嫁的时候还陪嫁了好些家具并几十两的压箱底呢,原主嫁得相比较而言又好,聘礼多,还被家里全扣下了,结果就给了两床被子当陪嫁,这是生怕她嫁过去有好日子过?
这么一想,不是亲生的概率还是极大的。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趴着,下巴抵在手背上,开始琢磨着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
这想要下山吧,就要向夫子申请下山考核,考过了可以走,但放在自己身上,就意味着要面对每月一次比大姨妈还准时的刺杀。
可不下山,那山上每个月都有月考,最后两名要去巡山,巡山等同于扎刺猬嗝屁。
即便勉强爬在倒数第三的位置上,可这每个月的艰辛学习过程就不提了,光是时日长有可能暴露身份的风险她就承受不了。
比起在山上心惊胆战的,章渔歌琢磨着还是努力学习,通过考核下山的选择最好。
在山上暴露的风险太大,一不小心就会牵扯出她“手刃亲夫”的大新闻,那还不如下山,最起码追杀是一月一回,说不定她还能想法子躲过去。
就是有一点,这追杀她的人既然是从小到大,那么应该是知道她如今女人的身份的,没有说,只是派人刺杀,说不定里头还有隐情?
越想脑子越乱,她甚至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出身神秘或者皇家贵女了。
“你睡不着?”
马文才警觉性比较高,几乎是她开始不停翻身之时就立刻醒了过来,这会子他用脚将屏风往下蹬了一些,露出二人床头的部位,散着长发,侧过身来看着她。
章渔歌:“……”
她这位新室友有晚上睡觉点蜡烛的习惯,好在她不在意这个,只内心感叹一声,果然灯下不能看美人,越看越动人。
好在她只是单纯的对美色的欣赏,没有丧心病狂到觉得他俩能发展出什么超友谊事件,便将自己塞进被子里,“嗯”了一声。
“就是想起来为何总有人要杀我。”
听她这么说,马文才起身,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扔在了她床上:“收好,贴身放着,若有人要杀你也不必手软。”
章渔歌果断伸出了手,可在快要拿到的时候却又顿住了,讪讪道:“谢马兄好意,不知这匕首价值——”
话没说完,马文才便开口打断:“这是我送与章兄的,也不必想着回礼,若章兄日后看得起,不妨去马太守府,我家也是需要人才的。”
马文才虽看不上她这幅什么都不行的模样,但他对韩夫子还是很信任的,能叫韩夫子将人放进山,想来这章兄也有过人之处。
既如此,不妨为家族揽一人才,即便不行,也不过是一把匕首,不值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