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想知道戚泓是去见何人,既然戚泓邀请了,许则然当然是却之不恭。
三人在月色下返回了荀令城,而在戚泓的带领下,他们竟然在未央阁门口停住了。
未央阁今日没有开门,站在大厅中望去,三层高的楼中黑漆漆一片,只有二楼一个房间中亮着微弱的灯光。
戚泓低声道:“上去吧,师兄。”
站在那个房间中,几人还未敲门,门便已经被打开了,花如碧站在昏黄灯光中,见到戚泓手中的人,霎时间红了眼眶,她捂着唇,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伸出的指尖颤抖的厉害。
戚泓到没都这么多顾虑,进了房间将门关上后,他把男人随手扔到了房间中的椅子上,便拉着许则然在旁神色淡淡的看起戏来了。
男人被这么一扔,似乎也清醒了些许,他眸子转了转,看见身前站着的花如碧,死气沉沉的眸子顿时睁大了。他朝花如碧伸出手来,口中支支吾吾的要说些什么,可一张嘴,就冒出血水来。
花如碧连忙上前,想去用帕子接男人口中的鲜血,可男人却越吐越多,他伸出手,握住了花如碧的手,阻止了她徒劳的挽救。
花如碧颤抖无措的叫道:“节义。”
沈节义卧在椅子上,听见她这声节义,眼眸亮了亮。他整个身子已经入破败的柳絮,甚至已经感受不到了下半身的存在,但他还是用尽所有力量,握住花如碧的手紧了紧,扯出一个微笑来。哪怕在外人看来,那手只是微微动了动。
花如碧感受到这阵微小的力量,顿时泪如雨下。
戚泓依旧神色淡淡,而许则然看着这一幕,虽然不知原因,但眼眶莫名一酸。
从来这世间,生离死别最动人心魄。
他现代时,因为是表演专业,尝尝被要求入戏,扮演这生离死别中的人。可这次抽身在旁当做看客,许则然才恍然发现,面对真正即将到来的离别,一切的扮演都显得浅薄了起来。
沈节义另一只手艰难的往衣襟里掏了掏,良久,他掏出来一个荷包。
那荷包已经很旧了,上面的针法也不甚成熟,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燕子,可却看得出来,它很被主人珍视,哪怕布料已经发白,可却被保护的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