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晋江正版独发

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昳丽煊赫,眉眼飞扬,轮廓是棱角分明的轮廓,十足的凌厉感,眸中骇人的猩红褪去,可眼尾的薄红却又平添几许妖冶。

就这么漫不经心地一笑,便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她鬼使神差地“嗯”了声,小鸡啄米般地点点头,傅臻便起身走到博古架旁的平头案,挑了一只鎏金银龟盒回来。

小青竹夹取出一撮青润细嫩的茶叶,暖壶、洗茶的一套章程做起来游刃有余。

阮阮不禁瞪圆了双目,大晋天子亲自为她泡茶?

傅臻因头疾缠身,殿中常备山中采摘的茗草,说是对头痛有所缓解,不过聊胜于罢了。

山中茗草口味自比不过十大名茶那般讲究,谈不上啜英咀华,但色泽却是苍绿透亮,入口亦清冽,只是……苦了些。

他倒是无所谓,这些年习以为常,不觉得难咽。

这小东西却未必。

傅臻嘴角噙了抹笑,扬手将滚水浇在青绿的茗草叶上,阮阮甚至都能从那如意纹盖的小孔中嗅到淡淡的茶香。

葱绿釉色的白里小碗最适合盛装青碧的茶汤,他信手抬起,茶汤便顺着壶口缓缓倾下,落在碗底的声音泠泠脆响,让人食欲大开。

片刻的时间,那茶碗便推至阮阮面前。

阮阮讶异地望着他,又讶异地看着碗里的茶,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还真是给她的?

傅臻笑:“礼尚往来,尝尝。”

阮阮才用了几块点心,刚好口中干涩,可她怔怔地盯着那茶碗,心里说不出的混乱。

这茶喝是不喝?

喝了怕折寿,不喝又是抗旨,显得她不识好歹。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这座庄严雄伟、堆金砌银的大晋宫城,在这雕梁画栋、炳炳烺烺的玉照宫,那个传言杀人如藨的大晋天子,会悠哉闲哉地替她煮一壶茶,和她说“礼尚往来”。

这么看来,这人也不算太差,至少还知道“礼”字怎么写。

阮阮甚至都有些感动,觉得坊间那些传言有误。

暴君这个人虽说平日里喜怒无常,发病时又疯癫得六亲不认,可至少她在天子卧榻之侧还能安睡。

往小了说,藏雪宫那些美人如今都活得好好的,上安城里那些无辜的姑娘也不会死不瞑目;往大了说,他如今苟延残喘之际还忧心着北方的雪灾……

阮阮深吸了一口气,人心就是这样矛盾,善人做了一辈子善事,却有可能因为一件恶事导致晚节不保,而恶人一生作恶,临终时做上一件善事,却有可能得到原谅。

脑海中思绪万千,照应现实也不过几息的时间。

她抿了抿唇,颔首低低说了一句“谢谢陛下”。

茶汤很是清亮,让人想起山间的泉水,用荷叶兜住一汪,约莫就是这个色泽。

阮阮端起茶碗吹吹,察觉温度适宜了,便凑到杯沿轻轻抿了一口。

舌尖才碰到一点,眉心就猛然蹙起。

“唔!咳咳咳——”

怎么会这样苦!

阮阮被猝不及防的苦味刺激得连声呛咳,抿进去的那一小口几茶汤乎都漏在唇角。

太苦了!比太医院开的药还要苦!

阮阮人都傻了,眼眶被苦味激得通红,整个舌苔都泛着苦味,只能一手捂着唇,偷偷张着嘴巴吐舌头,另一手搁下茶碗,慌不择路地去找巾帕擦嘴。

茶汤漏得满嘴都是,阮阮简直欲哭无泪,双眸盈着水意模糊起来。

帕子,帕子在哪!她想要擦嘴呀!

抬眸赫然瞥见炕桌上一道醒目的白色,她赶忙伸手去抓,没曾想却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悚然一震,回过神才惊觉指尖之下掐紧的是……

是暴君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要上夹子,周六零点不更,晚上十一点之后更新哈!

谢谢宝贝们的支持呀!评论继续掉落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