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汪顺然见她答不上来,只得再心内喟叹一声,然后道:“美人受苦了。”

阮阮想起他动辄便将“龙御归天”挂在嘴边,不禁问道:“陛下的毒,还有旁的法子么?”

汪顺然只是摇头,没有同她提玄心。

傅臻私下找玄心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人还未找到,铺天盖地的刺杀先至。

玄心若是死了,恐怕这世上再也没人能救傅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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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泉宫设在晋宫北面,乘轿辇半个时辰便至。

傅臻不喜人近身伺候,汪顺然早已命人布置好一切,而后便领着尚浴的宫监一道退出大殿。

白雾漫拢,烟熏火燎,偌大的汤池四周整齐摆放百盏透雕夔龙纹的灯架,将汤池的濯濯净水映照成斑驳的琥珀色,整个大殿在灯烛之下尤显得煜煜生辉。

那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窒息感霎时席卷而来。

雕花地板不知是什么材质,踩在上面凉浸浸的,阮阮脚趾头不自在地动了动。

大殿内很干净,两人在屏风外都脱了足履,去了鞋袜,阮阮的身子就像空了一块,最后一点安全感似乎都没有了。

“愣着做什么,给朕宽衣。”

傅臻很自然地张开双臂,示意她褪衣。

阮阮咬了咬唇,无奈地走到他身前。

傅臻整个人格外高大,身形足以将她全部笼罩。

她站在他面前,连满殿烛火都黯淡下去。

从前在刺史府时,夫人常给老爷裁制衣裳,也带着她与姜璇一同去成衣铺子逛过,因为对男子的尺量并不陌生。

她在心里估摸着,傅臻身长少说也有九尺,甚至还不止。

她在女子中的身高已经不低,而他只是松松垮垮地站在那里,一副病体恹恹的样子,便已经高出她许多,要她仰头才将看到他的脸。

南方的初冬湿冷异常,寒意深入骨髓,阮阮冻得牙关都在打战。

这样的天气,傅臻却穿得极少,玄青色的宽袖锦袍之下是肉眼可见的、紧实坚硬的肌肉线条,从内而外喷发出充沛的力量。

所幸他的衣衫并不繁重,腰间也没有繁缛的带銙蹀躞,而这种锦带的解法,她先前还在小册子上见过。

清冽的沉水香散入鼻尖,男人坚实的胸膛伴随着呼吸起起伏伏,隔着薄薄的锦缎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滚烫气息。

阮阮垂着头,顺利地解了他腰间金扣,又将双手绕过他劲瘦腰身,将大带从腰后除至身前。

两人的衣料在逼仄的空间里窸窣出声,也将她双颊的肌肤摩擦得滚烫,一抹酡红迅速斜飞至耳后。

蓦地听闻头顶一声低笑,男人灼热的呼吸掠过她前额的碎发。

“小丫头,解男人的衣带这么顺手啊?”

阮阮本就浑身躁得慌,听他这话更是满脸涨得通红。

“不……不顺手,是陛下的腰带好解……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满脑嗡嗡直响,情急之下也不知道回了句什么浑话,难堪地抬起头,男人幽沉凤眸里跳动着火焰,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

看她上下两瓣樱唇不停地张阖,着急忙慌地替自己解释,傅臻心觉好笑,忍不住抬起手掌,指腹按上她嫣红柔软的唇面,细细摩挲。

两人视线相撞,竟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