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阿白从她怀里跳了出来,正好撞倒茶几上的杯子,洒了一地的水。
程倾听见动静走过来:“起来。”
程乐捣乱后一向很乖,立刻挪了个位置继续瘫着。
茶几上的水顺着桌面下流,没入到茶几下的小抽屉里,程倾擦干桌面的水,拉开抽屉检查,一眼就看见一个崭新的牛皮信封。
她擦干净水珠,拿出信封,厚厚的,手感很厚实,隐隐约约有了预感。
她撕掉封条,把信封里装着的东西抽了出来,一沓红色钞票和一些零碎的纸币、硬币,还附了写了一张打印的纸条。
纸条上清清楚楚记录着这三个月以来所有的开销。
日料餐费,在医院的挂号费,在明大外给她买的花,夜里她给余抒打的车……
每一笔都算得清楚明白,干干净净。
就像给她发消息,拉黑,删掉指纹一样,一气呵成。
很好,都是现金,根本不给她拒收的机会。
程倾握紧账单,眉心渐渐蹙了起来。
“姐,打扫完了?”
程乐放下手机,看到茶几上摊着的纸币:“你拿这么多现金干嘛?给我的啊?我不要现金,现在都电子支付时代了,用不上啊!”
“怎么不说话啊?”
“别吵。”
程乐注意到她神色很不好看,压低声音问:“怎么了啊?”
程倾看了妹妹一眼,语气也不太好:“你回去睡觉,我要出去一趟。”
程乐:“去哪?今晚还回来吗?”
这么晚了,不会是要出去乱搞吧?
“回。很晚,”程倾拿起信封,“你好好休息。”
砰的一声,门被用力甩上了。
程乐摇了摇头:“大晚上的,哪来这么大火气。”
……
如银酒吧。
宁姐笑着打招呼:“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刚好庭秋也在。”
余庭秋回过身:“看见我的朋友圈来找我喝酒吗?正好,那天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什么事走了?”
程倾:“没多大事。”
“啧啧,我才不信,瞧你那天着急的。该不会是好事将近了吧?”
“还早,”程倾垂下眼眸,语气清淡地问,“你家里的事处理好了?”
余庭秋叹了口气:“过几天我姐的离婚官司就开庭了。下周小萝也要去医院复查了。最近还算平静。”
“我听一个学生说,”程倾顿了下,云淡风轻地说,“看见她…你家小辈在咖啡厅兼职,说她很缺钱。”
“什么?!我怎么都不知道?”
果然。
程倾:“你不知道?”
“不知道,小萝没钱怎么不跟我说呢!”余庭秋是个急性子,“我去给她打个电话,这孩子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程倾若有所思,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心情不好?”宁姐给她续了杯酒,“今天是怎么了?”
程倾晃了晃酒杯:“之前庭秋让你帮忙找个女孩…对方有跟你说过要多少钱吗?”
“没说啊,”宁姐不解,“怎么又说起这件事了?人家小姑娘找你要钱啦,要了多少啊?”
“她不要。退给我了。”
“退给你了?!”
程倾拿出信封,往桌上一扔,红色钞票露出半截,零零碎碎的硬币掉了两个出来,她语气低微似自嘲:“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