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伯远接道:“我就是有些想不通,老周怎么就自杀了。”
赵尤说:“自杀的事应该没什么疑点。”
筱满也说:“有时候一个念头,一个脑筋没转过来,人就去了……”
晏伯远看了看他,手撑着大腿,挺着腰杆坐着,不出声。詹轩昂问赵尤:“做了尸检了是吧?”
赵尤迎着众人的目光,说:“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最后和我说,人在做面临选择的时候一定要想清楚,一个愚蠢的选择可能会害了很多人一辈子。”
一桌的人都安静了,都看着赵尤。筱满也看着他,他还是第一次听赵尤提起周思畅的这番遗言。他甚至很少主动提周思畅自杀这件事,而他在复述那遗言的时候声音和脸色都是木然的,感觉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死亡仿佛并不能触动他。可似乎这又是死亡触动他的独有的方式——面对这样突发地死亡,他并不感到疑惑、愤怒,也没有因此消沉,更没有表现出筱满之前和他一起重返一些案发现场,聊起死者时所流露出的只关注解开凶案之迷,对逝去的生命毫不在乎的冷漠。
他平静地接受这一事实,平静地将周思畅的自杀视作一个庞大的谜团里的一根细细的线索。
第67章 第十章(中)art3
晏伯远倒了杯啤酒,仰头灌下大半杯,拿出了车钥匙丢给了赵尤,撇过头看着地上粗声粗气地说:“等会儿你开车!”
锅包肉和饺子这时候上了桌,赵尤给晏伯远夹了好几块肉,笑着说话:“来来,小晏,吃点菜垫垫肚子。”
晏伯远还看着地上,没搭理他,手里握着酒杯,没头没脑地说了起来:“火灾的事,后来定性是意外,一开始女方家属有人提出要警察立案侦查,说女方不可能下得了手伤人,也没那个胆子,怀疑是女人的情夫干的,但是又说不出女人的情夫是谁,后来派出所一个警察带着个保险公司的人去找他们家属,说这要是立案查起来,保险赔付就没按照意外来得那么快,性质就不一样了。”
赵尤说:“那警察姓王?”
晏伯远点了点头,说:“给他们看了照片了,就是王大成,我估计他还做了一手准备,准备陷害个什么人,免得家属不依不饶地真的查起来……”他稍抬起头,望住了赵尤,“我觉得责任不责任的和能力没什么关系,只和责任心有关系,就是你想不想去做,你有没有努力去做,也不是说要普通人去造飞机,在什么位置干什么活儿。”他又不看赵尤了。
赵尤倒了些醋在碗里,还陪着笑脸:“是,尸位素餐那肯定不行。”
詹轩昂道:“我看小赵提的那个什么精神文明建设那一套,挺有可行性。”
戴柔冷眼冷声:“怎么?拉着曹律去精神病那儿看一圈,给他看看就算不判他死刑,他下半辈子就和这么些人一块儿过,吓唬吓唬他?”她喝酒,“没什么比死刑更吓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