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注意别碰水,天气热容易发炎,有不舒服的地方打电话给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在经历了一整天的社死之后,初意一脸平静地坐在副驾驶上,听完了陆景沉的临别嘱咐。
那是比护士医生还要详细周到的叮嘱,尤其是最后那一句,二十四小时开机。
是什么能让一个日理万机的总裁,频繁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并对她嘘寒问暖,还承诺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是感天动地的同学爱吗?
不是的。
初意觉得要是她再说自己感觉不到,看不出来,那就纯属欠抽了。
不过她擅长装死,应对这种情况将沉默贯穿到底就行了。直到下车前,陆景沉又道,“后天我来接你换药。”
他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却重重地砸在了初意心里。
她好像不能再沉默下去,这样既是对自己不负责,也是对他不负责。
她当下站定脚步,即将关上的车门又重新被拉开了。
初意站在车下,看向车里的陆景沉,鼓起勇气问了句,“你想干什么?”
这五个字警惕性十足,语气好像在质问一个尾随自己进校园的变.态。以至于陆景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初意大概也觉得这样问不妥,于是换了种问法,“我是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勇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初意问完后,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紧。
她觉得刚刚有些鲁莽,但既然已经说了,只能静静等他的答案。
假如!假如他说是同学爱,是友情,那么她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不再乱猜动机。将装糊涂进行到底。
在收到陆景沉的答案之前,初意这样告诉自己。
谁知道他听后直接下车了。
从医院出来是下午三点,陆景沉带她吃了饭,又在这座城市转了转。回到学校这会儿已经快七点,天蒙蒙黑,校园宿舍楼下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
他的这辆车停在附近,本就足够扎眼,本人更扎眼,但是更更扎眼的还是初意。
她婉拒了好几次陆景沉想要带她去买身衣服的提议,始终穿着戏服。
他一身西装革履,领口的扣子被系的一丝不苟。微风四起,微微拂动他额前黑色的碎发。五官英挺,腰背挺直,只是静静地站在这,矜贵气质浑然天成。
而她一身奇装异服,摘了假发后的头顶像顶了个鸡窝。兴许是扯胡子的时候太过用力,下巴和人中处还泛着红,妆也有点花了。在路灯的照射下,说她像个鬼一样,那绝对不算夸张。
这样一对诡异的男女组合,站在宿舍楼下,面面相觑,对视了足足数十秒。
然后便听到陆景沉平静开口,“有些话,我认为当面说会显得比较正式。原本想下次挑个好天气,好地方。但既然你现在问了,那么就现在说吧。”
每一个字都很平静,连表情都很平静,淡定得如同他这个人。
但每一个字在这时候都成了最致命的鼓点,撞击在初意的心上。
她好像已经猜到陆景沉要说什么了,她好像紧张得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