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师傅本来还没当回事,可他把那筐子拿手上到处摸了一遍,顿时眉头一挑,对着邱崇英远去的背影喊道:“闺女,你回来!”
呦呵,称呼都变亲昵了,这是看上她的手艺了!
邱崇英也没有拿乔,高高兴兴回头,听了一顿夸,领了一大捆竹篾回来了。
“段师傅说了,一个篓子五分钱,一个筐子六分。一把藤椅两块。我带着孩子也不能总在家里耗着,就接点这活做做,好歹可以贴补一下家用。”邱崇英乐呵呵地,接过傅琛盛好的米粥,往后屋端。
两个闺女都起来了,正在院子里玩泥巴。
傅思危头发长,傅琛给她扎了双马尾,邱静头发才过肩膀,就扎了俩羊角辫儿,用的都是红头绳,虽然没有再多的点缀了,但架不住孩子可爱,就是一身泥巴都让人想rua一把。
邱崇英笑着把两个孩子带去洗手,傅琛端着腌茄子过来当咸菜:“其实,要我说,你真不用这么辛苦,我是一个人上工没错,可我干的活多,队长也没有亏待我,都给我记的两个工分。”
“瞧你这话说的,两个闺女过两年都要上学了,家里这房子也只是土胚房,等过些年肯定要翻新的,还有,前面的大姨和大姨夫虽然不是你亲爹娘,可好歹把你养大了,逢年过节的,怎么着也得孝敬一点吧?这里里外外,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再说了,孩子长身体呢,衣服鞋子都是这季穿了下季就小了,可不得多弄点布票回来?我回头就去问问段师傅,我要是不全要钱,可不可以兑点布票给我。”邱崇英从来不是一个坐吃山空的人。
毛教员说的对,妇女能顶半边天,她非常喜欢通过自己的双手来改变当下的困境。
虽然累点辛苦点,可胜在心安理得,胜在踏实可靠。
傅琛听她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吃完饭临走时才叮嘱了一声:“你先别做,你买的那两副劳保手套太薄了,虎口那里一点保护都没有,等我中午回来给你带两副加厚的,虎口那里加了牛筋皮的,特别耐造。”
“成,那我上午就做点别的,门口不是还有块空地,回头我去看看谁家有韭菜苗挪点回来。”虽然是计划经济的时代,但是农民自留田里的蔬菜是不受约束的,有人家种得多了,就可以匀点出来,回头她给点鸡蛋人家,就算是支付了菜苗钱了。
傅琛走后,邱崇英就烧了锅热水,把碗刷了之后,带着两个孩子出门去。
才到门口,就看到夏安安哭丧着脸给大门落了锁,随后跟在顾雪竹身后,蔫巴巴地往地里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邱崇英挨了一记眼刀子,夏安安那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子,一点掩饰都没有,看起来格外狰狞。
邱崇英没理她,带着孩子往前面去了。
昨天在前面见着顾雪松家那茂盛的韭菜地了,长势特别好,挪点回来正好可以帮他们疏松一下过分密集的韭菜行间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