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舟疑惑转头去看秦宴城,很想知道他说了什么,怎么对暗号接头似的不大声说出来。

直播的弹幕区罩在箱子上的布被掀开、秦宴城伸手进去的那就炸了:

【太恐怖了,我不敢看了】

【节目组过分了,这真的太可怕了,屏幕前的我都变成表情包了】

【秦宴城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后怕啊】

......

【我靠,他知道里面是什么!真是个狼灭】

【我光是隔着屏幕都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社会我秦总,真·人狠话不多】

【嗷嗷嗷磕到了磕到了!秦总刚刚是故意没出声哎!】

【什么意思?我正想问他为什么不大声说出来呢】

【为了时舟啊!不说出来的话他可能没那么害怕。天啊好细心啊!乘舟cp是真的!】

【呸!都说了肯定是假的做戏而已,你们这群cp粉什么都能瞎磕!你倒是说说秦宴城怎么就能上帝视角知道自己和时舟肯定一队?他也看着屏幕?】

杨羽新夸张的惨叫突然停了。

短暂沉默后,他猛一声穿云裂石、无比刺耳的尖叫!

他拔出手来在原地蹦了好几下,甩着手狂喊,声音已经沾染了哭腔:“我的也是蛇!我的也是活蛇!不行了!我不玩了!”

——他离秦宴城近,恰好看到了秦宴城唇语的“蛇”字。

时舟一愣,所以秦宴城的箱子里是蛇?

等等,怎么感觉我手里的这个......摸着也像是蛇呢?

但他只是疑惑,并不能排除是不是被心理暗示后受了影响。

杨羽新反应这么激烈、这么笃定,似乎他的是蛇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难不成真的是抽签的时候暗箱操作失败了?

那岂不是天不遂人愿,杨羽新竟然要和秦宴城一组了!

他看过幕后安排,谭至和李莜的经纪公司已经达成协议要强强联手合伙炒cp做营销。最好的组队方式就是时舟和秦宴城、谭至和李莜,至于杨羽新,就只能和郭晨明了凑合一下了。

秦宴城走到箱子前面,路过杨羽新的时候微微皱眉,面对这种哭嚎吵闹露出一丝不耐烦,在镜头前也毫不掩饰。

这画面不是一般的滑稽:

杨羽新正一边摸着几个一动不动的海参,一边哭喊说是蛇。

【无语了,不知道是手坏了不好使呢,还是脑子有毛病呢】

【我们家羽新还小,才刚刚成年,害怕很正常吧】

【这是脑子长得有点小吧?抢戏份不是这么抢的,哭哭啼啼的真辣眼睛】

【本来还以为时舟可能是个好看的废物花瓶,没想到徒手摸蛇都没说什么,观感突然好了些】

【淡定夫夫二人组啊哈哈哈!两个人看起来都好冷静!】

秦宴城走到时舟的箱子面前,里面黑白绿黄四个颜色的蛇都齐全了,正探头探脑的吐着信子,蠕动盘绕着要缠时舟的手。

时舟只是看着冷静,被小蛇连续几次缠住手指,愈发觉得触感惊悚,忍不住小声问:“哎,我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我怎么觉得我的也像是蛇呢?”

秦宴城问:“你怕蛇吗?”

时舟一愣,凝重地缓缓道:“这不会......真的是蛇吧?”

他什么都不怕,不怕黑不怕鬼也不怕老鼠,唯独无比害怕蛇。

秦宴城看着时舟似乎瞳孔都猛的收缩了一下,知道他显然是怕了。明明害怕但还是正强装镇定:“我当然不怕啊,反正又不咬人。”

最后三个字有点底气不足,越说越把自己说的汗毛竖起,再去脑补此时正试图缠绕他手腕的东西是一条条蛇......

时舟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头皮一阵阵发麻,悄悄咬着自己舌头,急着想找齐珠子赶紧缩回右手。

奈何越怕越急,反而越找不着了。

秦宴城看在眼里,转头看向辛井,辛井面对责备的目光连忙无辜地用肢体语言表示“我真的试图暗示他别抽这个啊!”

“我替他行不行?”秦宴城问。

时舟抬头,心说公然违规肯定不行啊。又给自己打气,还差五个珠子而已,小爷最棒了,一定可以的!

辛井一看有将功补过的机会,立即对着设备对广大观众俏皮道:“按理说不行,但是呢,大家如果说可以就可以,毕竟我是个最爱听观众意见的导演啦!来,让我看看弹幕——”

cp粉一看需要大家出马的机会到了,立刻整个弹幕全屏猛刷起:

【可以可以可以!!!】

【快!快让秦sir来护妻呀嗷嗷嗷!】

【秦总好宠,酥到骨子里了啊啊啊】

【快让秦总上!我的意中人虽然脱单了,但我有糖可以磕了!】

【辛导也是够会的啊!盲猜一个乘舟粉籍!】

辛井顺坡骑驴,愉快道:“看来大家都很热情的让秦总快上哎!”

秦宴城挽起袖子,低声对时舟道:“我来。”

时舟见此计居然可行,也不矫情逞强,立刻如蒙大赦把手缩了回来,还不忘给“救命恩人”鼓劲:“加油秦sir,你可以的!”

【天啊,“我来”两个字把我苏的满床打滚!】

【妈妈问我为什么突然狂笑哈哈哈哈】

【爱了爱了!乘舟szd!!】

【你们这滤镜开太大了,秦宴城语气明明很冷漠啊】

【私人飞机接送、亲自陪参加节目,这还叫冷漠的话,请给我来一打这种冷漠的男友】

【喜欢时舟这样真爷们的!虽然害怕,但还是能咬牙坚持,不拖沓不做作,路转粉哎】

【尤其是旁边还有个被海参吓得痛哭流涕的矫情怪,感谢同行衬托】

秦宴城伸手进去,时舟绕到箱子前面去看——里面的蛇不但颜色齐全各不相同,而且还顶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艳丽纹路,吐着信子抬起头来,摇头晃脑看着众人。

时舟一阵后怕,立即偏过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一旁的谭至举起手:“十个珠子我找齐了!”

辛井道:“恭喜谭至!用时1分40秒,你猜出这是什么了吗?”

“我觉得,应该是头发?或者布条?”

实际答案是一堆绕在一起的海带,因为品种各异手感大相径庭,猜不中倒也是人之常情。

杨羽新那边打死也不肯再伸手进去了,时舟走过去看,他正对着几个海参痛哭流涕,委屈无比的说着“好可怕”甚至哭的鼻涕都流出来了,用力过猛甚至吹了一个鼻涕泡。

这场面过于滑稽,时舟笑点向来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

又觉得嘲笑人家不太礼貌,立刻咳嗽两声想掩饰,奈何实在太好笑了,他又有个“越想忍住就越更想狂笑”的通病,没狂笑出声就是给杨羽新面子了。

杨羽新或许是年纪小,因此总想要凹一个少年娇花形象。

他像是一点没有觉察到自己这样的抢镜方式是有问题的,虽然此时如愿以偿成了万众焦点,但黑红的路真的要不得,这样只能被加入山海经的物种多样性图鉴。

被时舟这么一笑,他哭的更大声更委屈了,秦宴城大概被杨羽新吵得烦了,冷淡道:“闭嘴。”

杨羽新的粉丝早就习惯了这种人设,并不觉得奇怪,反而打抱不平:

【有意思吗?情侣俩人一起去欺负我们家羽新,一个嘲笑人家一个凶人家】

【时舟有什么可笑的,你自己还不是靠秦宴城吗?】

【不可笑吗?海参和蛇能一样?而且刚刚时舟自己摸的时候,那么害怕也没哭啊】

秦宴城拿出最后一个珠子,再次重新一点点擦手,皱眉问辛井:“你洗过它们吗?”

辛井立即点头:“洗了!洗了很多遍,真的!”

这要是仔仔细细洗个九九八十一次,就给秦宴城这种洁癖摸,他这个真人秀就已经要没了。

郭晨明和李莜先后找齐了珠子,辛井显然不打算等杨羽新继续表演,直接公布结果:

“恭喜大家组队成功,一队秦宴城、时舟,二队谭至、李莜,三队郭晨明、杨羽新。”

众人抵达时就已经是下午,加上现在这个季节天黑得很早,此时落日正赤如丹,已然近海,映照的海面泛起金红色的粼粼波光,时舟忍不住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