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他我们在好运饭店?”丁崇问。
“我没说,但他去敬唯、斌子家,随便一问便知你们在这。”
丁崇往包间里看眼,他答应白刃帮忙招呼班里同学,突然走不大好,而且方媛媛还因他而来,犹豫之际,张娟拽着他强行往外走,“丁建民那个畜牲闹到这来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你和白刃玩了那么多年,他会理解你的。”
丁崇心里忐忑不安,到楼下他挣脱开母亲,“妈,我上去跟白刃说声。”
张娟严声厉色:“丁建民要是在这看见你,不仅给你带去麻烦,还会搅得你们不得安宁,阿崇听妈一次,快走吧。”
丁崇拗不过母亲,只好跟她走了。
包间内,陈灵用筷子挑开黑色塑料袋,再一层层挑开礼物包装,小巧的音乐盒露在众人面前,她嗤笑了声,扯着尖细的嗓音说:“ 怎么好意思送人这么寒酸的礼物,怪不得不敢来亲自送。”
霎时间三桌人齐齐看向方媛媛。
众人目光从四面八方过来,像一把把剑穿过方媛媛心脏,攒了许久的零花钱全用来买礼物,结果却成为被嘲笑的把柄,泪水不禁在眼眶打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她就是一个孤僻丑陋的怪胎,根本无法融入人群,为什么要来这自取其辱?她带着满眼的恨意看向陈灵,已经一忍再忍,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她是喜欢丁崇,但没奢望过什么,远远地看着陈灵也不让。
仇恨与厌恶两道目光隔空相战,最终方媛媛败下阵,她拿起书包想往外走,陈灵跟着起身,白刃在一旁拉了陈灵下,小声提醒:“你再欺负她,丁三会和你绝交。”
陈灵甩开白刃,视线在屋内巡视一圈,当着众人面摁灭烟,提高声音说:“今晚的事谁敢告诉丁崇,谁就是跟我陈灵过不去。”
学生没人愿意招他们惹一身麻烦,其他人都是陈灵等人的狐朋狗友,自然没人与她对着干,先前活跃欢乐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包间静得针落可闻,有人想看陈灵究竟要做什么,有人想看方媛媛反应,有人低头假装什么没看见。
白刃起身在陈灵耳边低声说:“今天我生日,别搞这么尴尬,有事咱改天说。”
陈灵瞪白刃一眼,抬手指向方媛媛,“不!我就要今天收拾她。”说话间陈灵上前甩了方媛媛一巴掌,响亮的巴掌声震惊所有人,“去报警啊?你倒是那天一样让警察及时出现?不要脸的贱人,还敢去跟三哥告状,他因为你要和我绝交,小贱人满意了吗?”
“啪!”又一巴掌,速度快到方媛媛没反应过来怎回事,就挨了两巴掌,她摸着火辣辣的脸颊,眼中泪再无法控制,所有的悲愤委屈统统化进嘶吼里,“我没跟丁崇告状,一个字都没说,你为什么总盯着我不放?”
陈灵讥笑道:“我盯着你不放?先拿镜子照照自己,弯腰驼背,又黑又瘦跟黑猴子似的,你也配喜欢丁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高一运动会的短跑比赛,方媛媛和隔壁班的女生结下梁子,女孩把输比赛的怨恨加到方媛媛身上,有一次她留在班级值日,女孩便找来班里男生去找她麻烦,空荡荡的教室她被一群人围住辱骂欺凌,在她绝望时丁崇出现帮她解了围,一个人制服隔壁班五六个男生,并让那些人给方媛媛道了歉。
这件小事丁崇未挂在心上,方媛媛却永远忘不掉,少女心第一次有了悸动,但也仅仅这样,她知道耀眼的丁崇不可能属于自己,所以没有奢望过。心底最深的秘密被挖出来示众,自尊被陈灵踩得稀碎,她像被活活拔掉一层皮,绝望到极点,想用同样的方式来对待陈灵,却在抬手瞬间被李敬唯按住手腕。
陈灵反手又给她一巴掌,“你还想打我?我不想再看见你这张恶心丑陋的脸,给你两天时间滚回家去,别再来学校。”
陈灵还想动手,白刃拦住她,“灵灵够了。”他给方媛媛使了个眼色让她快走。
方媛媛挂着泪跑出包间。
另一边。
张娟拉丁崇往回家的方向走,冷九程新搬来的又是警察,丁建民不敢随便去他家,张娟准备让丁崇先去冷九程家对付一夜。
路上遇见张成斌父母饭后遛弯,见到丁崇张成斌父母颇为意外,“阿崇怎么回来了?刚才你爸去我家问你们在哪吃饭?说找你有事,这么快找到了?”
张娟松口气,暗暗感叹幸好提前将丁崇找回来,丁崇却慌了,依照丁建民酒后的疯劲,即便他不在饭店,丁建民也不会轻易离开,惹出其他事给同学添麻烦更糟,他松开母亲转身往回跑。
一路狂奔回饭店,没等到包间就看见丁建民的身影,白刃几人正围着丁建民说话,丁建民骂骂咧咧显然没拿他们当回事,丁崇过去,丁建民像看见猎物的野兽,霎时红了眼睛,抄起手中棍子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