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说完,便掐断了通话。

转之,翻了一遍通讯录,挑了几个靠谱的朋友,挨个拉进群里,可怜兮兮的请求大佬支招。

陆西这几天确实是忙的焦头烂额,晕头转向,每天早出晚归不说,有时还要通宵加班,所以宿清歌看不到她也很正常。

由恒晟集团旗下的分公司东昇全权负责的一个工地发生了意外,有个来自乡下的普通农民工被商砼车碾压,致其死亡。

撇下家中一老一少,还有个刚结婚才一年多的新婚妻子。

妻子得知噩耗后,在丈夫出事的第二天就带着婆婆和尚在襁褓中的儿子来到了城里,向工地上的负责人讨要说法。

一番商谈无果,女人四处散播谣言,撒泼耍赖,说东昇是黑心资本,害死了人不偿命,试图掩盖其罪责,并且拒绝赔偿。

一时间谣言四起,难堵悠悠众口,很多人对东昇的主要领导人和工地上的负责责任人指指点点,甚至还上了当地的新闻报道,牵连到了总公司。

陆西这几日主要就是在处理这件事,经了解,农民工是在夜里凌晨一点被商砼车碾压而死的。

那天天气不好,从一早开始就灰雾蒙蒙的,阴郁了一天,到了晚上,电闪雷鸣,天空中下起滂沱大雨,很多工人都收工回了宿舍,负责混凝土这一块的工人原本也是要下工的,但工地上的总工却说工期还有几天不到就要交工了,让他们加班干完当前手上的这一点活。

凡是在工地上的人都要听总工的话,手上剩余的活反正不多,干完就回去休息,于是领头的队长点点头,答应了。

谁成想,这点活竟是干到了凌晨半夜才弄完,完工后,大家都回宿舍睡觉去了,只有小陈一个人在外面,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的抽着,望着由大转小的细雨,思家念亲。

抽完一支烟,他欲要回宿舍,却被总工喊住,让他去看着商砼车卸车。

小陈犹豫了会儿,点头应了下来。

卸完车后,司机开车回转,不料大雨滂沱,哗哗啦啦的,即使打了灯也看不清方向,无可奈何下,司机只得倒车,打算在这儿将就一夜。

谁知倒车时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司机以为是石头板砖之类的东西,没在意,继续往后倒,等退回到原地后,他才蓦然发现撞到了人,车下的血液混着雨水染成了一条河流,而人已被碾压的不成样子,残体不全,胳膊一截,腿一截,脑袋也压变了形,拼都拼不起来。

这时,小陈还没走远,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事后,有警察找他录口供,他只是一味的摇头,说话颠三倒四,仿佛吓破了胆。

肇事者是个年过四十岁的中年大叔,家庭条件一般,在被警察问及是如何将人碾压致死的细节情况时,他同样也是摇头,从头到尾只有一句:不是我撞的,跟我没关系。

工地上没有监控,即便想查也无从查起,没法判断工人是如何跑出来的,又是如何来到商砼车下,一不小心命丧黄泉的。

陆西神情仔细认真的翻看着手里的尸检报告,据下面的人说,这位农民工的妻子不是个善茬,知道丈夫死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丈夫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而是向总工狮子大张口,要赔偿金,一要就是五百万。

归根结底,这事是在工地上发生的,总工责任最大,尤其肇事者和目击者精神都有些恍惚,有些不大正常,所以女人找到总工,什么都不问,坐地上就问总工要赔偿金,不给就不走。

总工好声好气跟她解释,女人非但不听,还厚颜无耻,大言不惭的往上加钱,从原来的五百万加价飙升到了一千万。

有人打电话报了警,即使警察介入调解,女人仍然不肯松口,总工是个暴脾气,拎着她就扔了出去,怎料女人哭天抢地,倒地不起,带着老人孩子一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东昇伤人害命的‘种种罪行’。

以至于招来了媒体,闹上了电视台。

陆西捏着太阳穴,把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屈指敲了敲玻璃茶几,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