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只能默默受着,哭都不敢哭,只能咬唇,任由奶奶发泄,她磕到头破血流也没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奶奶骂完之后就进了屋,还警告所有邻里街坊,亲戚朋友,谁都不许管这个小丧门星,否则她就到村口去骂大街。
清关还难断家务事呢,众人一听这话,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议论中,也只得感叹一句:这娃儿命苦啊。
出殡那天,天公作美,淅淅沥沥的小雨飘洒下来,声声入耳。陆西不敢靠前,只能远远的跟着队伍,低着头,深一步浅一步的为爷爷送行。
第二天上完坟后,陆西第一次见到她的亲生父亲,剑眉星目,模样俊朗,和她倒有几分相似,除了他以外,她还见到了他父亲的新婚妻子,女人同样长的不差,男才女貌,站一起很是般配。
父女见面后,男人深深看她眼,什么都没说,偷偷塞给她一笔钱,让她好好生活。
然后在奶奶的催促下,他带着妻儿离开了此处。
隔着老远还能听到奶奶痛骂她的话,父亲连声应是,乖孝的不得了。
没过多久,爸爸把奶奶接到了城里,没给她留下任何只言片语,毫无留恋的离开。
陆西成了孤儿,爹不疼娘不爱,唯一疼爱她的爷爷却丢下她一个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陆西没用男人给她的那笔钱,而是在爷爷坟前的旁边挖了一个坑,一张不差的全部都埋了进去。
之后她给爷爷磕了三个头,守孝满一百天后,孑然一身回到学校,半工半读,奋发图强,努力念完了大学。后来学校保研出国,她又念完了研究生,毕业后她回到祖国,来到h市,应聘到了恒晟,从最底层开始做起,随后凭借个人努力,步步攀升,一路扶摇直上,坐上了总裁的位子。
宿清歌看着陆西一副淡然,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心扎般的疼。
桌上氛围有些凝重,正当柏松岩打算再说些什么打破这种诡异的沉默时,苑主杨立宗过来敬酒,让大家吃好喝好,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郑叠涵跟在杨立宗身后,也举了举杯,说了几句场面话,余光不停在宿清歌和陆西身上打转。
苑主正欲转身走时,郑叠涵倏然酒杯一斜,杯子里的香槟哗啦啦悉数洒在了宿清歌身上,宿清歌惊了一下,站起身刚要说话,郑叠涵慌忙抽过纸巾为她擦拭,眼眶瞬间湿润:“对不起,对不起,清清,我不是故意的,我…”
郑叠涵拿着纸巾手忙脚乱的为她擦拭着,红酒洒下来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胸上。
宿清歌蹙眉,拂开她的手,歉声对着在座的宾客开口:“抱歉各位,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她眨巴下眼,深深看了眼陆西,忽而道:“陆小姐,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你能陪我去吗?”
突然被call的陆西抬头,一脸茫然。
郑叠涵见状,心中警铃大作,挽着宿清歌的手,软声娇语道:“清清,你要需要帮忙我去就行了,何必麻烦人家呢。”
宿清歌脸色微沉,瞥了眼旁边的人,想要抽回自己被她挽着的手臂,郑叠涵似有所觉,死死禁锢着,神情委委屈屈:“是我不小心泼了你一身酒,我应该负责的。”负责二字刻意加重了音。
“行了,清歌,你赶紧去卫生间清理一下,有什么需要让叠涵帮你,你要是不肯啊,她肯定自责的坐立难安。”杨立宗摆摆手,笑着让她们赶紧去处理一下,不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着胸上一片透明痕迹坐这儿,着实有失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