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楚翰采?
何初阳也没多想,毕竟常辞手上拿的是楚家的钱,可能这一趟楚翰采是去打听钱的动向去了。便随口回越哥一句“不用在意”就放下了手机。
看守所里,楚翰采一个人坐在门外,他最近指甲长得有些长,可总是往里用指甲钳去修剪。不少油画的颜料粘在了指甲缝里,看的他浑身难受,在等着警察把常辞带过来的时间里,楚翰采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揉掉指尖上的红色颜料。
常辞被狱警带了出来,他一看到楚翰采那张脸就开始尖叫,甚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控制不住地往后爬。可狱警就像是没有看到常辞的恐惧与害怕一样,强行扭送常辞坐在了楚翰采的面前。
“好久不见~”楚翰采心不在焉地跟常辞打了声招呼,“我只是有些无聊,所以过来看看你。双手的感觉怎么样啊?”
楚翰采的视线落在常辞包满了纱布的手上,他的双眼让常辞不由得想到被他砍断十根指头的那一天,常辞尖叫着想要逃走,但被狱警按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那天楚翰采闯进他的家里,逼问他那笔钱到底是从哪里拿到的,如果不说每隔七分钟就砍掉常辞的一根手指。常辞交待了,原本楚翰采只砍掉了他的两根手指,但不知道为什么楚翰采在他家溜了一圈,看到他给自己曾经的男女朋友写的评语和pua针对技巧,楚翰采突然动了怒,把他剩下的手指全都砍去。
楚翰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好的活页纸,小心翼翼地摊开。
“那天太生气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疼昏了过去,”楚翰采把活页纸递到了常辞面前,“你认识他吗?”
活页纸上,赫然贴着的是苏鲸的照片。
“这是我从你的那本所谓的pua技巧里面扯下来的一页,你认识这个人吗?”楚翰采问,“还是说,他是你骗过的其中一位?”
楚翰采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击着,他似乎很不耐烦,很想知道答案。
常辞看清楚了苏鲸的照片,颤抖着声音回答:“我和他不熟,他是我前男友的好朋友。”
楚翰采听到他和照片中的人毫无关系便放下心来,他抢夺来那张活页纸,伸手勾勒着照片里那个人的轮廓。这张照片似乎很久了,周边都发了黄,但楚翰采在抚摸上的那个瞬间,嘴角还是扬起了暖心的笑意。
“他叫苏鲸,是苏......”常辞以为楚翰采想从他这里套取更多关于苏鲸的消息,便开口交代了。
可没想到他刚开口,楚翰采就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告诉我这些。”
楚翰采叠好活页纸,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沾了红油漆的手指,在活页纸上留下了鲜红的指纹。
他自顾自地说着:“我不需要知道他的消息,我不会去打扰他。”
我只要躲得远远的,我只要确定他拥有着光明的未来就好,我只要知道他未曾被你伤害过就好。
楚翰采没有再多说什么,收拾了东西走出了看守所,外面蓝天白云,天气大好。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自己的车旁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楚翰采没有直接开车离开,而是看向了放在副驾驶座的那个黑色盒子。
“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又是周末,我们去郊外玩玩吧,看看风景,”楚翰采侧过头对着黑匣子说话,“我听学校里的老师说,城南有个新开发的公园,很适合写生,我们去逛逛。然后回家路上会路过一家商场,我去买两件衣服,之前刚买的一件新衣服沾了油漆,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他低声抱怨着,“小时候都是你给我洗衣服,在楚家也有专门的人负责洗衣服,陈安......陈安才不会给我洗,他只会把内裤都丢给我,让我扔到洗衣机里面。”
他系好安全带,踩下油门,一边开着车一边抱怨着陈安。
“陈安洗衣服完全就是乱来,把深色衣服和浅色衣服混在一起丢进洗衣机里面,把我好几件白色衬衫染成了灰色,他还大言不惭地说多染几次没准就染成黑色了,黑衬衫多好看啊,”楚翰采回忆起了之前和陈安住在一起的细节,心情稍微愉快了一些,“他这个人很过分、很自私的......”
他一路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画画没有天赋的学生还总是嚷嚷着没有人能看懂他的作品,勾心斗角的大学校园里又开始职称评选了,什么妖魔鬼怪都开始冒头,街角新开的一家奶茶店每天队伍能排上三条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搞什么饥饿营销。
他说得起劲,全然忘记了自己正在开车,前方突然一个小孩横穿马路,吓得楚翰采赶紧踩了下急刹车。还好他车速开得不快,在距离小孩3米远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只是车停的太急,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了极其尖锐的声音。
那小孩也被吓到了,腿一软就坐在地上哭。
小孩的omega母亲看到孩子坐在路中间,赶紧上去把孩子抱在怀里又哄又骂:“不是说让你注意看路注意看路嘛!就是不听话!你差点被车撞了你知不知道!”
楚翰采原本好好的心情看到这一幕突然泛起了苦楚。
印象中的父亲也会这样,自己曾经眼馋超市里的糖果,趁超市里的工作人员不注意,偷偷拿了两颗塞在口袋里。他塞了一颗放在嘴里,另一颗留给了父亲。
父亲问他从哪里来的糖果,楚翰采不会说谎,以为拿糖果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便交代了自己在超市里偷拿的全过程。没想到父亲突然动了怒,抓着楚翰采的掌心就拿竹条打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