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昕亦唯一知道的,就是在梦里,他们俩很可能上过床。
但这事不可能告诉Fred医生。
不过Fred医生依旧做了推测,他表示,苏呈在0到6岁这个阶段,生活基本是幸福圆满。
所以,按照常理,他得精神疾病的几率会大大减少。
但是,后期的环境又相对恶劣,现实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残酷,在梦里,他应该会更倾向于弥补现实的空缺。
任昕亦在听到Fred医生说出这番话时,心境也跟着几番起伏。
确实,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至亲一死一病,唯一清醒的他还要面对现实生活的不断锤打。
如果能在梦中得到片刻的美好,应该也是一件幸事。
但任昕亦一想到在苏呈的遗憾中,竟然还有跟自己上.床,心里又生出了另一些想法。
尤其是在知道苏呈并不是有心骗自己之后,这种突然而来的认知,对任昕亦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当然,Fred医生找任昕亦说那么多,可并不是真的只为了解释,他希望任昕亦让苏呈转到德国那边的医院去,在那边医院里,有更好的条件来做心理疏导和治疗。
苏呈的情况看上去太特别,Fred医生非常希望得到一个全面接触的机会。
但任昕亦拒绝了。
Fred医生走后,还沉浸在苏呈的梦境里有自己的任昕亦又接到了李教授的电话。
李教授在电话里义正言辞,问任昕亦Fred医生是不是单独联系了他。
任昕亦没有否认。
李教授在电话里就爆了粗口。
很难想象,那样一名看上去就成熟稳重的女性,又是心理学的教授,竟然会骂粗口。
好在教授还是教授,情绪失控只有五秒,恢复也只用了几秒钟。
李教授告诉任昕亦,不管Fred医生提出什么条件,都不要答应。
她说:苏呈如果被接走,那边一定会尝试用药物治疗来解决问题。
但苏呈根本就不需要用药。
“我虽然到现在都不明白苏小友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复杂的情况,但是,还记得我之前让你给苏小友做的那些检查吗?”
李教授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显得有点闷。
任昕亦“嗯”了一声,他本人是并不太喜欢跟李教授打交道的。
“那些检查报告我已经全部看过了,从医学诊断系统来看,苏呈的各项身体检查,包括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五羟色胺等神经递质的检查,以及OLIG2基因排查,都没有问题。”
李教授顿了顿。
“你大概不知道,在国外一些专家的研究中,OLIG2基因与精神分裂症有很强的关联,但是这项检查是正常的。”
“那你还咬定苏呈患有精神分裂症。”
“因为我无法排除遗传因素。别忘了,苏小友的妈妈也患有心境障碍,而在心理学的几个概念分类中,精神分裂、人格障碍和心境障碍都被划分到了精神障碍这个大分区里。”
任昕亦并不赞同。
“你又是如何判断出苏呈的妈妈是患有心境障碍,而不是其他精神疾病。”
李教授自信的笑声从听筒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