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的母亲张了张嘴巴,几乎要气得背过去,白鸢也要急哭了,他拉着楚艾:“别说了,别说了……”
楚艾才堪堪回神,把一肚子阴阳话吞了进去,最后阴冷地看了范卓文一眼,范卓文也在看他。
“这婚你们不准离,说白了,白鸢一个人想离也没用。”楚艾突然说。
对面似乎终于占据上风,想要回嘴,楚艾就在别墅门口的路灯下笑了一下,阴影把他稚嫩的脸衬得十分骇人:“那就法庭上见。”
“不就是官司?”他满不在乎地说,“白鸢自己可能都打不了,但我不一样。”
“我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得很呢。”
车子驶离了别墅区。
白鸢和楚艾并排坐在后座,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楚艾也不侧头看白鸢,他觉得他在哭。
过了好几分钟,楚艾也平复完骂街的心情,调整了下语调,问道:“你,想要多少工资?”
他朝白鸢看过去,果然是一脸的水,楚艾不耐烦地抽了纸给他。
白鸢声音很哑,估计是压着嗓子哭,给憋的:“什么工资?”
楚艾张大了眼睛:“给我打工的工资呀,难道你想吃白食?”
白鸢眨了眨眼,突然笑了。
“笑什么!”
“没有。”白鸢笑着说,“你定吧?你是老板。”
楚艾狐疑地看着他:“那我要助理帮我拟份合同,到时候给你看。你到底笑什么?”
白鸢似乎在楚艾面前的胆子大了些,他说:“笑你转移话题的能力,好一般。”
楚艾不乐意了:“怎么了,不是不想让你接着哭了么?哭哭哭,难看死了,小丑人。”
白鸢嗯了一声,没否认。
“别哭了。”楚艾生硬地说。
“没哭了。”白鸢语气带点笑,又说,“谢谢你。”
楚艾扭了扭屁股坐直了,其实他也觉得刚刚的自己非常牛逼,很像什么,那种童话故事里救公主的骑士,这个比喻让他觉得怪怪的。
不过好像说过了,到底冒犯了长辈,他便矜持地说:“没什么好谢的,你给我好好打工就行了。”
白鸢点点头。
楚艾又说:“别伤心啦……有什么好伤心的?”
他突然疑惑,是哦,这是他和白鸢的大获全胜,有什么好伤心的?
楚艾说完又马上觉得自己想当然了,任谁被父母如此强硬地挟持、逼迫,都要伤心的。
白鸢给的回答却是关于范卓文的。
“其实我跟他坦白完的这几天,他对我很好,也没有发脾气。”
楚艾反应了一下:“你说你……老公?”他真不想说这个词了。
白鸢点了点头,似乎也觉得这个指代不合适,换了全名:“范卓文,他跟我认错,还主动做了些家务,也比以前要……亲密,会、会时不时抱我,吻我。”
楚艾没出声,白鸢也没继续说,楚艾等不及了,隐隐有些生气:“你后悔啦?”
“没有。”白鸢笑着摇了摇头,眼底很空,“只是突然觉得,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