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的效果还没退,楚艾想起一点“家属”作用也起不上,倒也不着急走,很讲信用地呆在套房里。
也没干呆着,远程处理了不少公司的事。
打完三通电话白鸢还不见醒,他也没事做了,百无聊赖地坐在这个omega旁边。
白鸢真好看,楚艾悠哉地想,眼睛描过沉睡的omega的脸庞,弧度优美的眼,俊俏的鼻,浅淡的唇,比醒着的时候要好看。
原因无他,清醒时候的白鸢总一副不自信的怯懦的样子,难让人喜欢,让人瞧不上还差不多。
大概alpha的确更愿意和这样的omega结婚吧,楚艾无所谓地想,所以几年前在超市撞见范卓文牵着白鸢,那个垃圾alpha根本没想过抛开白鸢留下自己。
虽然楚艾认为白鸢胸无大志、缺乏自主,但他也会不由自主地觉得,这个omega一定是个合格的丈夫。这样形容或许不太尊重人,但白鸢身上的确有股长期操劳家事而沉积下来的成熟气质,慢条斯理的,就是和人打交道会显得怯,放到“屋子”里头就会露出游刃有余的姿态。
白鸢是个适合放在屋子里的人,光这副沉睡的模样就让人有种偎贴感。
有机会的话,他大概还会成为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拒绝不了小孩的无理要求,楚艾想到这里,就将思绪止住了。
白鸢恰好悠悠转醒,眼睛微微张开,努力对着焦,就看到楚艾一脸凝重地盯着自己。
看样子还盯了许久。
俩人大眼瞪小眼,白鸢原要觉得感动的,楚艾看样子一直在守着自己,可这个小omega的表情又和关怀没太大关系,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大概有钱人,真的都挺奇怪的。
楚艾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下不了台。
他眨了眨眼,胡编道:“我看你,脸怎么那么瘦呢!”他说,“都感觉要凹进去了,难民么,你老公不给你吃肉呀?”
一旦开始刻薄人,他就通体自如了,还没继续,白鸢就朝他笑了下。
白鸢说:“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讨厌他?”
楚艾大声回嘴:“我才不,我连‘讨厌’都觉得累,趁早离开才是最好的,别脏了眼。”
他气嘟嘟的样子让白鸢觉得生动,脸颊的两团小肉因为板着脸显得很违和,也很……可爱。
察觉白鸢在看自己脸颊褪不去的肉,楚艾又觉得不爽了:“知道你瘦了好吧!还要看我的肉,你那样才不好看。”
白鸢也没觉得自己多好看,他点点头,犹豫两秒还是对楚艾说:“你这样,很好看的。”
楚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很想发脾气,又不知道对着白鸢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发什么脾气嘉寇尔爾似凌棋儿流七榴硫,最后只能哼道:“你知道就好。”似乎给他憋坏了,面上爬上两抹红。
他坐不下去似的,马上起身去找护士,来看白鸢的情况。
一切正常,等输完液,临近中午,就能办出院手续离开了。
楚艾没提送白鸢,两个人在门口一起站了会儿,就要告别了。
似乎该说点什么,有钱omega帮怯懦omega打胎的小故事就要落幕了,或许这在生死来往的医院门口也算不得大事,但也足够产生些恍惚与怅然,白鸢还是下意识捂着肚子,而里头已经空了。楚艾没由来为这个动作感到难过。
“我走了。”楚艾对omega说,“你路上小心。”
白鸢嗯了一声,等接楚艾的车驶近,似乎才攒够胆量稍微上前,轻轻抱了一下这个omega。
除丈夫外还从未与人如此亲密过,白鸢很拘束。
他很不好意思,但又很真诚地说:“谢谢你,楚艾。”
楚艾似乎能感到这点声音从自己耳畔慢慢飘散,就像慢慢松开手的白鸢,也要迅速消失在滚滚人潮中一样。
他回抱过去。
比白鸢大胆,用力,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仿佛一句“不客气”都要比旁人的誓言坚定。
“不用客气。”楚艾很有一副架子,他看着白鸢,“虽然我们家不缺保姆,但你如果还有很困难的事——比如alpha要威胁你,不肯离婚,还可以来找我帮忙。”
白鸢朝他笑了下,楚艾却觉得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