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后来你们分手了?”
“我想那时候我习惯了他的虐待,甚至不觉得那是虐待,人和畜生的相同之处,就是被养着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幸福的幻觉。”
戚缘很高,腿长腰细,任何一个和他跳舞的人都会产生一种沉迷的幻觉。梁兴会被戚缘的外在魅力吸引,因此更为他的遭遇感到惋惜。包养和圈养是一回事,只是给饭还是给钱的问题。
戚缘继续说:“他很有钱,也愿意为我花钱,就是脾气不好。你知道的,那种男人希望他的小贱/人兼具一切他想要的属性,温柔体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在他看来这小白痴只是他的童养媳,所谓的嘉奖,爱情,只是一种只有温度而没有情谊的拥抱,而那时候的我是个极品傻/逼,居然不觉得他的约束有什么问题,那时候我觉得爱是束缚、爱是控制、爱是教育,他爱我,他爱我要死。他给我的爱情只是一条黄金狗链罢了。”
“那个男人是董……”
“不是老董,这个是在他之前的。”戚缘嫌弃地说,“就这个狗男人,让我把‘温柔贤妻’的人设学得深入骨髓,结果,他发酒疯把我打进医院,我才脑子清醒决定和他分手。”
“然后你和董先生好上了。”
“董先生也很有钱,正好,前男友把我打进医院那天,他本和我有应酬,破天荒的,这家伙跑来见我,给我送饭送花商量演出的事。”
“我看出来了,他想睡你。”
“那时我觉得他很爱我,我知道如果我能和他结婚,就有新的男人养我一辈子了。”
戚缘还在和梁兴跳舞,他的舞步渐渐脱离了优雅的范畴,应该说是潇洒利落。梁兴跟着戚缘的舞步走,被带得踩着节奏。
梁兴问:“所以您一个傻白甜贤妻怎么变成现在这副老流氓风骚模样的。”
“因为死了。”戚缘说,“生前,我一直很在乎未来,所谓的‘更好的未来’,在我还在音乐学院念书的时候,周围的人暗示道,这个行业是很难自己养活自己的。艺人是青春饭,但这碗饭不是青春小孩就能吃上的。我很幸运,脸好看,歌唱得好听,面相柔,但我没权没势。对我来说更好的未来就算找到一个愿意捧我养我一辈子的男人。”
梁兴问:“为什么不靠实力?你又不是没有实力。”
“虚荣。”戚缘踩着节点,脚尖落在漫长的高音上面,“年轻人很难逃避虚荣,而且是在自己有脸面资本的时候。”
梁兴问:“那你的董先生满足你的虚荣心,愿意养你一辈子了吗?”
“在我揭发了情敌尹至的黑料以后,他结婚以后,他也确实信守承诺养了我一辈子。”戚缘说这话的时候,是阴森的,像是吐出了一只死掉的蝙蝠。的确,董先生养了戚缘一辈子,可惜不是当“人”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