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应弦对这个名字不完全陌生,他知道任燚说的是谁,只是印象很模糊,因为那是一个,非常非常不起眼的人。
在他和任燚第一次合作调查火灾案件的第四视角酒吧纵火案,张文就作为任燚的助理出现了,而且,之后的绝大多数案子都有他的参与。
任燚不停地回想着那个叫张文的年轻人,他说过的话,他做过的事,他的外表,他的性格,可越想越有些茫然。因为那是一个,没什么特点和记忆点,大街上一抓一把的人,就连名字都如此普通。他在工作上的表现也很普通,勤恳朴实,话不多,不是很激灵。
这样一个看起来老实、甚至是有点木讷的年轻人,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怀疑。如果不是这一件一件的事串联起来,此人的身影在其中反复出现,他仍然不会怀疑。
宫应弦掏出手机:“我马上让蔡强调查这个人,你对他了解多少?”
任燚摇头:“不多,很不起眼的一个人,不是体制内的,是个合同工,哪里人,什么专业,多大年纪,我一概不知道。”
“其他人对他的评价呢?”
任燚想了想:“没听过没什么评价,你也见过他,你应该有印象,他看上去实在不像跟x教有什么关系。”
“他确实是那种存在感低、能让人放松警惕的人,但是他一次次参与到调查中,不可能永远不引起怀疑。”
任燚深深皱着眉,“我、其实我还是不太相信他会是内鬼,但是如果他真的是,我想到的太晚了。”
“一点都不晚,如果真的是他,那么王敏德被灭口的时间就说得通了。”
任燚懊恼地说:“是啊,安家小区的案子时,我就对火调科的调查结果不满,我以为他们是疏忽,才没有发现纵火的痕迹。他有机会对现场和火调的结果动手脚,那么所有他参与调查的案子都要重新调查,甚至、甚至当初我去支队找以前的资料,也是他帮我整理的,你说,他会不会也在你家的调查报告上……”
宫应弦面色阴沉地说:“等他来告诉我们吧。”
任燚的拳头握得死紧,他朝着墙狠狠锤了一拳,但远不能宣泄心中的愤懑。
“任燚。”宫应弦将任燚的脸捧了起来,“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且不说张文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有嫌疑,即便有,你没有发现也不是你的错,他在暗你在明,而且你是消防员,不是警察。”
“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们早点沟通这件事,或许我会早点想到他。”
“那就更不是你的错了。”宫应弦低下头,吻了吻任燚的鼻梁,“是我让这件事变得敏感的。”
任燚望进宫应弦温柔的眼眸:“也不是你的错,要是没有你,我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他笑了笑,“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来自任燚的夸赞,无论听多少,都让宫应弦受用无比,他连腰板都不自觉挺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