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燚此时只恨不能消失在当场。
宫应弦并不是第一次语出惊人,而是时常说出一些与那冷冰冰的外表截然不符的让人烧心烧肺的话,大约是因为宫应弦不在乎自己的社交评级,所以想说什么,就说了,然后把难题扔给别人。
任燚有苦说不出,他甚至连现在该说什么都没想好。
宫应弦不依不饶地看着任燚:“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我这样让你不自在吗?”他故意掀了掀浴袍。
任燚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一直都在说我想说的。”宫应弦直勾勾地盯着任燚,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你有没有幻想过?”
任燚恼羞成怒:“你问这种问题的目的是什么,想羞辱我吗?”
“我有权利知道跟我有关的事。你之前一直瞒着我,现在你不觉得欠我一些真相吗。”宫应弦微眯起眼睛,“不准再骗我。”
任燚烦躁地扒了一下短短地头发茬,依然是难以启齿。
说没有吗,这种谎言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显得毫无说服力。
说有吗,他不敢想象宫应弦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任燚做了一件挺怂的事,他决定遁了:“我不想讨论这种问题,你休息吧。”说完大步往门口走去。
他的手刚摸到门把手,就感觉背后生风,接着,刚刚开启的门被一只大手用力推了回去,咣地一声,关严实了。
任燚顿时心跳加速,他用余光瞄着从身侧横过来的按在门上的那只手,五指白皙修长,指甲圆润干净,看起来是一只仅适合执笔为文的漂亮的手,实际上枪法奇准,力气奇大。他注意到这只手的四个掌指关节不像正常人那样有明显的凹凸起伏,那是常年打拳导致的关节变形。
有时候宫应弦生气的时候,任燚是真的有些打怵的,比如现在。他能感觉到宫应弦就在他背后,也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自己后颈,仅从急促的呼吸频率,就能体会到宫应弦的怒意。
于是他一动也不敢动。
宫应弦将另一只手也按在了门板上,将任燚困于两臂和高大的身躯之间,他凑近任燚的耳边,低声道:“想跑?”
任燚心脏一颤。
“回答我的问题。”
任燚深吸一口气:“一个正常男人,看到一个漂亮女人有想法,可能只是本能的反应,不代表他会做什么。”
“那就是有。”宫应弦从背后看着任燚红透了的耳根,心里就像有只小爪子在轻轻地瘙,他用唇若有若无地碰着那耳垂,“转过来。”
任燚紧张到掌心都在冒汗。
“我说,转、过、来。”宫应弦命令道。
任燚闭了闭眼睛,认命地缓缓转过身,侧身的时候,他已经竭力往后缩,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宫应弦的身体。
任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鼓起勇气直视宫应弦的双眼,那眸中的深意令他根本读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