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是Alpha,女性,符合阎毅的择偶标准。且不说她和阎毅还曾经订过婚,阎毅还爱过她。关于沈曼的种种一条一条罗列进了洛曦川的脑袋瓜,头脑里警铃大作。洛曦川越发感到了迫近的危机。
于是洛曦川寻思着该怎么合理地转移阎毅的注意力,甚至都忘了他自己两脚踩的都不是同一双鞋的事,忘记了遮掩自己可能出丑的双脚。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可在阎毅身上的占有欲却一点也不小。
而在洛曦川头脑风暴时,沈曼还在给阎毅展示裙摆上的刺绣,看样子是很得意这条裙子。她还在问阎毅,刺绣是不是很美。
“不错。”阎毅说。
阎毅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烟的大半截露在外面了,他的动作却停滞了一瞬,目光在洛曦川身上逗留了一秒,然后把烟推回了盒中。
“您抽吧,”洛曦川拾起了桌上的打火机,“我给您点火。”
待阎毅把烟叼在嘴里,洛曦川点着了火凑近。阎毅垂下眼,睫毛投下了半弧阴影,羽毛扇子似的挠呀挠呀,挠得洛曦川心痒痒。洛曦川不自觉舔了一下嘴唇。
这一舔,恰好就被阎毅捕捉到了。他抬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看了洛曦川一眼,然后叼着烟看向沈曼,继续和她聊天。
洛曦川就为这么一眼走了神。躁动的感觉又来了。Beta没有发情期,但洛曦川在电视新闻里见过Omega发情的样子。洛曦川觉得,如果此刻有人撕下他的外皮,一定会十分诧异地发现,这个Beta居然像发情时的Omega一样。摇尾乞怜,扭捏又放荡。
洛曦川有些魂不守舍了。眼睛到处无目的地乱瞟,就瞟到了脚上不成对的鞋子。
他为了沈曼给他带来的小小的危机感忘记了鞋子,又为了阎毅的一瞥目光把其他什么都忘了,由着心口那头发情的雄兽横冲直撞。
最后,还是看到这一双不匹配的鞋子,才勉强因为意识到窘况回神。他莫名地感谢起自己的莽撞,这才有了能让他发窘的理由。
洛曦川向前坐了坐,把套头衫下摆往下拉扯,盖住了灼热的躁动,一双脚稳妥地藏在了餐桌底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洛曦川。”
阎毅叫他的名字。
“啊?”
“和他说你要吃什么。”
洛曦川同站在阎毅身后的餐厅服务生随口说了几个菜,他眼下正一门心思竖起耳朵听阎毅和沈曼在聊些什么。
洛曦川的菜点完了,服务生转身要走。这时,阎毅突然对沈曼说,“稍等”,然后他又对服务生道,“他花生过敏”。
服务生说,会告知厨房留意的。
沈曼饶有兴致地看着洛曦川,“小拖油瓶还有这么娇贵的毛病啊?”
洛曦川点的两菜一汤很快上齐了。他捏着筷子乱扒拉,因为偷听,所以吃得食不知味。
从刚才开始,他就装作发呆听他们俩聊天听了好一会儿了,是越听越听不懂了。他们聊着聊着就开始说起了他不怎么听得懂的外语,说着说着这些外语里还多了一些他更听不懂的专业词汇。
躁动变成了烦躁。无论哪一种,都是不顺滑的毛躁。“躁”很快体现在了行动上。喝水后,洛曦川一个用力过猛地将玻璃杯敲在了桌子上。
对话被噪声中断,阎毅蹙眉看了洛曦川一眼,像是责怪。
洛曦川一脸无辜,嘴角下撇,像是在说,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洛曦川一转脸,就看到了沈曼看好戏的表情。
洛曦川快吃完的时候,阎毅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出了包间。包间里一时间就只剩下了洛曦川和沈曼,安静得洛曦川都不好意思喝菜汤了。洛曦川喝汤吃面,总是会发出“吸溜”的声音。
沈曼晃着酒杯问洛曦川:“你和阎毅真好上了?好多年前,我就和阎毅说你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他还说是我多心。”
洛曦川放下调羹,看向沈曼的眼神像极了狗崽护食,“好多年前,你和阎毅好的时候,阎毅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洛曦川还在为当年阎毅的“绿帽”事件耿耿于怀。取消婚约不到一个月,沈曼就和别人出双入对被拍到。人人都说沈曼是早就看上了小狼狗,好上了才把阎毅一脚踹了的。再加上那一夜阎毅醉酒的那句“贱货”,更让洛曦川笃定,阎毅是把他错认成了沈曼,阎毅是早就知晓了沈曼的不忠,才取消的婚约。
“我的天哪,小朋友,”沈曼表演出了做作的吃惊,“你不会真以为在我绿了阎毅之后,阎毅那个睚眦必较的人还会和我这么坐下来聊聊天吧?你不会不知道当时乱写的记者都被辞退了吧?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哦。”
洛曦川轻轻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