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桦冷冷地开口:“你现在这样不就是跟我们过不去吗?”
黄桦平时不算非常喜欢讲话的人,讲话的时候也总是黏黏糊糊,字和字都像粘在一起似的,他要是认真同姜启说话,就带了些正经的稚气,总之是很可爱。但这会儿同丁达讲话,却斩钉截铁,姜启在一旁听着,突然咂摸出一丝黄桦之前都是在跟他撒娇的滋味儿来。
品到这层滋味,丁达这种讨厌鬼近在眼前也不要紧了,姜启心里美滋滋的,再看黄桦,就觉得他又可爱了些,原来之前都是在撒娇,姜启高兴得想捏捏黄桦的脸。
黄桦上学的时候没有这样,他上学的时候就是一个长得好看但是调皮甚至有点讨人厌的小男生,不仅聒噪,而且非常能折腾。
其实现在看来,黄桦也依然很能折腾,他所做的行业是大多数同龄人只羡慕却不敢放手去做的,学设计的最后真正能做设计的人寥寥无几,就好像姜启的同学们一样,在培训机构做个老师混碗饭吃的不在少数。
黄桦少年时期的稚气也随着他的折腾一起保留下来,尽管身处一个鱼龙混杂、热闹喧腾的行业,但如果愿意沉下心,那他就可以不被侵扰。黄桦就是这样的。
大家小时候,黄桦显得格外吵嚷,但当大家都长大以后,黄桦依然是小时候的样子,这时候才会体会到他的稚气与珍贵。
姜启偏着脑袋看着黄桦笑了起来,黄桦转头奇怪地看了姜启一眼。眼看他们两个居然开始眉目传情,丁达再次被忽略,他的嫉恨又如同水塘里疯狂蔓延繁殖的海藻似的,泛起令人作呕的酸意。
丁达的手指扣了扣桌面,笃笃响了两声,姜启斜睨他一眼,问:“怎么了吗?”
丁达古怪地笑了:“没怎么,你们二人同心,其利断金,了不起。”
黄桦不想跟他啰嗦,直截了当地说:“丁达,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对我做的下做事我也都记得,你今天追到这里来更让我觉得你是个变态,如果一定要说些对你说的话,那我只有一句。”他漂亮的眼睛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说:“离我远点。”
丁达被黄桦当面拒绝并嘲讽,他面上维持不住,一阵青红交加。一直以来他都在关于黄桦的问题上打擦边球,黄桦像他遥远的白月光,但是这个白月光当年情境如此艰难,却还能对他的事业不屑一顾,这对丁达如同噩梦一般,常年笼罩在他头顶。
丁达总是想有什么办法能够达到黄桦,甚至不让他如何,只让他不要再这么孤傲。结果如今丁达发现,黄桦也并不是一直这么目中无人,他对姜启就十分小鸟依人,甚至依赖到有点刺眼的程度。
丁达最终什么也没说,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餐厅。离开后黄桦和姜启也很快就走了,跟丁达在一起待过的每个瞬间都让他恶心不已,更别提留在原地吃饭了。
姜启和黄桦并肩离开,他问黄桦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黄桦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去外边看看吧。”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正巧经过丁达身边,但谁也没看丁达一眼,唯有丁达死死地盯着黄桦。
黄桦比姜启矮一些,理应比丁达也矮一些,他跟姜启分明没有搂在一起,可是那种姿态就好像亲密到旁人难以插入。黄桦仰着脸,像个小孩子讨要糖果似的同姜启说话,他每说一句,都有些无意识的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