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第二二四章

地里的活都还得干,那是生产队分配给的任务,每天都要按时按量的完成,否则的话也是不给他们的记工分的,也因此就葛青山一个抱着葛磊回来了。

将葛磊带回家之后,葛青山便将他放到了房间的床上,紧接着他将葛磊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只留了条内裤,这样也好方便他身体之中的热散出来。

正当他忙碌的时候,葛晶已经从房间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她来了之后,葛青山立即吩咐道:“小晶子,你在这里照顾着你二蛋哥,我马上就来过来。”

说着他便将一把蒲扇交到了葛晶的的手里面,而自己则急匆匆地朝着房间外面走了出去。

葛青山来到了厨房之中,想要弄些东西给葛磊消消暑气,等到了厨房以后,他看到了厨房里面的放的那些蒜和生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进厨房没待一会儿,便折身去了后院的菜田,葛青山割了两把韭菜,回来之后将韭菜剁碎了弄出汁,用纱布过滤了之后放进了碗里面,之后他又分别将生姜和大蒜弄出汁来,然后将这些汁液混合到了一个碗中。

混合到一起之后碗中的液体呈现了一种诡异的绿色,呛人的辛辣味儿一阵阵涌了过来,葛青山也顾不得别的,快步朝着西屋走去。

进了葛磊的房间,葛青山也不多说什么,将手里面的这碗药汁给葛磊灌了下去。

调和之后的这些药汁,散发着一种难言的味道,不过这些东西倒是治暑气的好帮手,灌下去没一会儿的功夫,葛磊便从昏迷之中清醒了过来。

葛磊刚一清醒,就感觉到自己嘴里面有一种非常奇怪的味道,这让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过他很快便分辨出了这种怪味道是生姜汁韭菜汁和大蒜汁混合到一起的弄出来的。

尝出来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葛磊就知道这种东西是因为他中暑才弄出来的。

葛磊吃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陪在自己身旁的葛青山时,葛磊开口说道。

“爹对不起。”

其实往年这样子的活他也是经常干的,农村的孩子们懂事儿了之后就得干活,农忙的时候是最辛苦,也是赚工分做多的时候,哪家不想多弄点儿工分,年底好多分点儿粮食。

葛磊往年的时候倒也没像今年的时候这么娇气,不过才干了一上午的活就累成了这个样子?

葛磊哪怕是知道自己之所以会中暑,应该是因为身体内虚还没有恢复过来的缘故,但他仍旧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葛青山看到葛磊这个样子,伸出手去摸了摸葛磊的头,然后说道:“你跟爹道什么歉呢?好了,你身体不好,今儿别去下地干活了,咱们家不缺你的那两个工分,怎么也能跶挠(danao)来。”

他摸了摸葛磊的头,让葛磊好好休息,紧接着自己便离开了房间之中,准备回去干活了。

田里面还有活要干,他得赶紧回去,不过在离开之前,葛青山还是先回了东屋看了一下白珍珍珍的情况。

见白珍珍的脸色还算不错,他便也放下心来,又交代白珍珍在家好好休息,这才急匆匆地离开了。

西屋之中。

葛晶看着葛磊的样子,埋怨地开口说道:“二蛋哥,我早就跟你说,让你好好休息休息,你怎就不听呢?你看你现在情况又严重了吧?”

这次的事情也确实是自己没考虑周到,葛磊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乖乖地在那里由着她数落。

好在葛晶也记得葛磊是个病人,只说了他两句之后,便匆匆地离开了,她去了厨房弄了些糖盐水出来,预备给葛磊喝了。

这是刚才葛青山离开的时候交代着她的任务,她弄满了一大碗,之后便端进了葛磊的房间,示意葛磊喝下去。

这些糖盐水能更好的补充葛磊失去掉的水分,他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这么满满一大碗糖盐水喝下去之后,因为中暑而感觉到难受的身体倒是好了不少。

感觉到舒服了一些之后,葛磊便觉得有些困倦了,他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脸上露出了一些困倦之意,看到他这个样子之后,葛晶让葛磊葛磊,而自己则关上门离开了。

葛晶走了,葛磊躺在床上,先前的那些疲倦之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又消失不见了,他想起来今天的事情,神情不免有些抑郁。

此为防盗章郝翠珍被葛磊给戳穿了心思,可是又不好就这么甩袖离去,可看着葛磊那张脸又觉得十分碍眼。

先前她怎么不知道这孩子的嘴巴这么能说?

郝翠珍的心里面不痛快,在加上现在也不指着葛青山拿药了,说话的时候便将那些刻薄劲儿全都拿了出来。

“青山呐,你说你是个文化人,怎么说大小也是个医院的正式工,怎么连个孩子都不会教呢?你看二蛋这孩子,真的是一点儿家教都没有,大人说个话他都能插嘴说这么一大堆,这事儿要换到我们家的孩子身上,我早就大耳刮子抽过去了,哪里还能让他这么安安稳稳地坐着?”

这人没占到便宜便立马翻脸,刻意放得尖细的嗓子刺得人耳膜生疼。

郝翠珍是个女的,又是葛青山的堂嫂,他也不能把她怼得太厉害了,更何况刚刚葛磊把她说了个没脸,不管他们有没有道理,跟长辈这么说话,终究是他们家葛磊的不是。

葛青山没有开口,他觉得郝翠珍说上两句也就完了,并不会翻来覆去地纠缠下去。

然而郝翠珍不要脸的程度已经超出了葛青山的认知,她完全就是蹬鼻子上脸的类型,葛青山这么不开口,便是助长了郝翠珍的气焰,她便将自己心里面的那些邪火儿全都发泄了出来,指着葛磊的鼻子把他好一通数落。

若不是因为还有几分理智存在,郝翠珍怕是早就已经大耳刮子抽到了他的脸上去了。

葛磊并不是个十岁的小孩子,他内瓤里面住着的灵魂比郝翠珍还要大上许多,再加上原来在医院里面上班,因为医术高明的缘故,所有人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了,现在看着这个犹如泼妇的郝翠珍,他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很多农村里面的大人们并不会将小孩子当做平等的人来看待,他们会觉得小孩子是父母的物件儿,随意打骂折辱,根本不会顾及到一个孩子的自尊心。

眼见着郝翠珍越说越过分,葛磊的眼神变得阴郁了下去,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极为难看,现在的他已经处在了暴怒的边缘,可是郝翠珍却仍旧在那里大放厥词。

此时的她已经站了起来在,说到激动处,口中唾沫横飞,整个人的样子看起来显得更加的蛮横无理。

就在葛磊快要忍耐不住爆发出来的时候,东屋的门开了,原本在屋里面休息的白珍珍从里面走了出来。

郝翠珍的嗓门实在是太大了,将白珍珍都给吵醒了,她并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却将郝翠珍数落葛磊的话全都听在了耳中。

白珍珍是个好性儿的人,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她就是个面团一样人,能任由着人揉圆搓扁了。

“翠珍嫂,今儿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白珍珍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将郝翠珍的声音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在听到了白珍珍的声音之后,葛青山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白珍珍的身边,他伸出手扶住了白珍珍,白珍珍侧头朝着他笑了笑,这才朝着郝翠珍那边走了过去。

当看到白珍珍过来的时候,郝翠珍的脸色便有些不太自然。

说起来也好笑,郝翠珍并不怕葛青山,实际上她还有点儿瞧不上葛青山,在她的眼中葛青山就跟个大傻子似的,由着他们家揉圆搓扁了。

在整个南拐村儿,谁家看病吃药都喜欢来找葛青山,人家来的时候多多少少都要带些东西给葛青山,可是他们家不一样,他们两家住的近,又都是本家兄弟,她只要稍稍说上两句,葛青山就不会在收他们家的钱,非但不会收钱,反而还会将药钱都给倒贴了。

郝翠珍占便宜占惯了,这次没有占到脾气,才会在这里发脾气,先头在吃饭的时候她没有见白珍珍在,便以为白珍珍出去接生了,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说话,可是现在看到白珍珍过来了,她整个人便老实得像个鹌鹑似的,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白珍珍是娇养着长大的,嫁人之后又一直都被宠着,在加上她十里八村跑着给人接生,那见识也不是郝翠珍这样的农村妇人可比的,更何况她姿容艳丽,容貌是一等一的出挑,两人的年纪相仿,可是郝翠珍往白珍珍面前这么一站,整个人却像是比她大了几十岁似的。

看到那白珍珍似乎比从前更加漂亮上几分的容貌,郝翠珍低头看了看自己膀大腰圆的身体,更是觉得自己比她要矮了几分,那气势便更弱了。

“原来你在家啊……”

看到这样的一幕之后,葛磊紧握着的双拳松开了,郝翠珍刚刚还那么洋祸,可是现在在白珍珍的面前却变得极为的老实,感觉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不免觉得有些奇怪,盯着看了两眼之后,方才想起来过去的事情。

要说郝翠珍怕白珍珍也是有原因的,白珍珍是很有名的接生婆,郝翠珍的三个孩子都是白珍珍一手接生的,生老二小海的时候,因着胎位不正,郝翠珍险些没挺过来,要不是那时候白珍珍地给她接了生,郝翠珍现在哪里还能在这里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