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骆拥芳还时不时地回头朝他说话,而摄影组也跟着他们一同站立在桥上,硕大的摄影机镜头正对准他和骆拥芳的脸。他也就不得不朝着骆拥芳作答。
和骆拥芳轻松舒缓的笑意比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都是僵硬的。
“余忆,我们来玩个游戏吧?”骆拥芳忽然一笑。
此时余忆已经好不容易将脚踩在了桥面1/3的位置上,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局面,他盯着自己正前方不敢转头。
“什……么游戏?”他干巴巴地问。
“挺久远的一个游戏了,我小时候玩过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玩过,”骆拥芳狡猾地一笑,“一二三木头人。”
余忆睁大眼:“啊?”
这个游戏,余忆即使没玩过,也是听过的。但是,在眼下这个地方,玩一二三木头人?
余忆这个惊讶的表情马上引得镜头推进,似乎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对啊,你看你总是保持着在桥上一动也不动,我觉得以这种趋势,我应该是稳赢了。”骆拥芳伸手往自己身后一指,“终点就在那儿,谁先到达谁获胜,由一位编导站在那儿背向着我们喊口令,怎么样?”
余忆这才听出来骆拥芳是在用激将法。他站在桥中央动弹不得,不光让自己越来越恐惧,也拖累了拍摄的进度。
成凛真是白白打电话来鼓励他,他一上桥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哦?”骆拥芳忽然扬声喊了一声,“我喊一二三就开始了!”
余忆还没来得及细细分辨骆拥芳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他看到一位编导站在了终点线上,面前的骆拥芳转身就开始往桥那端跑,于是他惊得也跟着跑了起来。
“拥芳姐,你小心啊,你,慢点!”余忆先是小声提醒着,后来也扬起声调喊了起来。
“一二三,”那位编导大喊了一声,骆拥芳马上停下了脚步,“木头人!”
骆拥芳停下的动作太过于突然,整个身子都弯了下去,接着挂在她脖子上的那条丝巾直接脱落了,顺着风的方向往桥的一侧飞了过去。
余忆想也没想就往桥边上的护栏一扑,伸手一抓,虽然姿势不算太雅观,但他好歹将丝巾给抓住了。
于是喊出了木头人口号的编导回过头来看到的正好是余忆扑过去抓住了丝巾,却一条腿停在了空中的画面。
余忆重心不稳,还在摇摇欲坠的状态,整张脸都写着苦不堪言。
尽管他最近进行了一些锻炼,筋骨没那么硬了,但是保持着这个姿势超过一分钟他就已经感觉自己的腿快不是自己的了。
对着余忆在拍的跟拍摄影师和编导,先是被余忆扑过去的动作吓了一跳,接着又都被余忆停滞住的这个画面引得笑了起来。背向着余忆弯着腰的骆拥芳都好奇地站在原地大喊:“你们在笑什么?!赶快开始赶快开始,我也要看一看!”
而等编导重新回过头去为下一次喊出口令做准备,余忆已经将腿放了下来。骆拥芳回过头来只看到余忆拿着她的丝巾费力地朝她靠近,她马上拔着腿继续往前跑。
“拥芳姐……哎。”余忆有些无奈。他只是想赶上骆拥芳好将手里的丝巾还给她,但是沉迷游戏的骆拥芳完全舍不得停下脚步。
他们两人就这么跟随着游戏的节奏跑跑停停抵达了玻璃桥的对岸。
余忆拍了拍编导的肩膀示意自己已经完成,接着回过头往玻璃桥看了过去。
刚才还在恐惧着徘徊不前难以战胜的难关,却在一阵欢声笑语中悄然攻克了。他内心忽然有些感慨。
“我赢了,余忆!”而骆拥芳还沉浸在获胜的兴奋当中。
余忆笑了笑,紧接着又想起来自己手里抓着的丝巾,他马上两手一起拿着丝巾递给骆拥芳:“拥芳姐,这是你的丝巾,还给你吧。”
骆拥芳一怔,接过丝巾,掩嘴一笑:“余忆刚才为了抓到我的丝巾,似乎留下了很帅气的身影哦。”
“啊?”余忆有些窘然。以他刚才单脚着地差点摔倒的姿势,怎么也不可能称之为帅气吧……
骆拥芳兀自笑着,朝余忆竖起了大拇指:“你表现得非常棒了,余忆。”
于是玻璃桥这一段的镜头便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