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找个人做人质来要挟秦钊回来罢了。至于让他再去顶替老大的儿子坐牢?不可能。一个不稳定的人就是一颗不稳定的炸弹。
假如他来,他们便没打算让他回去。
但是秦钊此刻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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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哥,我来晚了。"
浑身湿透的秦钊终于摸来了他们规定的地方,人不敢乱动,只敢眼睛四下瞟以瞟,并没有见着尚闻绍的影子,估计被关在了其他地方。
为首的被秦钊称为虎哥的男人是被派来接秦钊的,他从房间里唯一还算得上是干净整洁的椅子上站起来,边吹着刚磨过的指甲边跟他说话:"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哪能啊……我就是前几天不舒服,跑去买了几味药吃吃,腿上的枪眼一到下雨天就发疼,估计落下病了。"他信口开河满嘴胡诌,这几个月竟也学会了谎话连篇说瞎话不眨巴眼睛的能耐。但那叫虎哥的能信他就有鬼了,噗嗤一声没忍住,直接就笑了出来。"秦钊,当初东哥抬举你给你把麻将馆的欠款还上,还好心借你钱让你翻身,把之前欠债的窟窿补上,你就这么报答东哥的啊?"
"哥,有话好好说……我那朋友呢?你把他带哪去了?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你们怎么还把他给绑走了……"
"哦,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那怎么,你拿了钱之后先跑到他那去了呢?是钱多烧得难受还是良心发现带钱回去还你那烂摊子的债了?"
秦钊表情骤然一变,原本还满脸堆笑,一下变得僵硬起来。"虎哥,你什么意思?我不就光欠你们的钱么,咱们在南城萍水相逢,你们救我一次,我给你们帮个忙……"
"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断断续续的对话,藐视的眼神,秦钊突然回过味来了。
原来从上家公司的投资伊始,到把所有本钱都赔进去,再到他在麻将馆遇到这些人再次欠一大笔钱应下冒险替人顶包这件事,原来全在人家掌控之中。哪有那么多巧合啊,从他发现自己跟那黑道少爷有几分相似的时候他就该注意到的,估计就连说好的坐三年牢就能出来也是假的,真一进去,还能不能见着太阳都两说。
他可真是个蠢货!
秦钊克制着自己,稳了稳情绪。"虎哥,咱有话好好说,我人都回来了,这不就是跟您回去办事的吗?您把他放了,他跟我真没什么关系,咱也别牵连外人啊。你先让我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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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跟着到了民房附近,见门口有人把风,便从房子后面顺着断墙上了屋顶,又轻手轻脚踩到了二楼阳台边上,半米见方装空调外机的小平台刚好容得他一人之地,一边窃听屋里,一边观察外面。
不知道这伙人什么来头身上带了什么东西,夏川有点害怕。他来的匆忙身上什么都没带,真打起来肯定不是人家对手,他现在只想找到尚闻绍,偷偷把他带走。
二楼的玻璃窗早就没了,夏川扒着窗框的边儿往里看,空无一人。
他临上山前给他在公安局当政委的爸爸发了个求救信息,时间紧手机还没电,只发了个定位,写了个救命就黑了屏,希望老家伙手机没静音,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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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闻绍手上的捆扎带被磨断的同时他的手也不免被磨出了不少口子,血肉模糊。他被关在二楼,那帮人关了他之后没多久就都集中到楼下去了,可能在等秦钊。
他把陶瓷碎片带上,从二楼翻到屋顶上,再从另一边下到一楼。房子后头还有不少树没砍,他要是现在躲到树林里,翻个山从另一边下去说不定就能逃。
刚想好路线准备跑路,就听见屋子里传来秦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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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楼上呢,你自己上去看看吧,好着呢。"那叫虎哥的往自己旁边的楼梯一瞅,"你来了我们自然会放他,赶紧的,早上还得赶路。"
话自然是假话,他们等得就是秦钊放松警惕的一刻从背后给他一下。楼上的尚闻绍他们也不打算管,寻思等把秦钊搞定之后跟他一起扔到楼上,天亮晴天之后一把火把这烧了,布置成两个不被世俗接受又欠一屁股债等野鸳鸯殉情自杀的样子。
秦钊看着屋子里剩下的两个人,他们不像虎哥那么从容淡定,都虎视眈眈盯着他,生怕他不看不出他们花花肠子似得。不过秦钊现在也没办法,不知道尚闻绍到底情况如何,只能就坡下驴。
"那我就先去看看他……"
秦钊假意从虎哥身边路过,那虎哥也稍一欠位给他挪开个地方,结果秦钊反应比他快,两人刚一错身便回手用胳膊锁住虎哥的脖子。
"都别动!!不想他死就老老实实站着!!我现在要上楼去看看!你们老实在楼下呆着!"
"哈,哈哈!"虎哥虽说被秦钊狠狠勒着几乎无法呼吸,一张脸憋的直犯猪肝色,但他们又被而来,袖子一抖掉出一柄匕首,奸笑着就往秦钊大腿上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