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昨晚的泄愤没有意义,如果夏琮会怕,明白什么是恐惧,三年前他就不会得逞。
郁小龙这样想,一边又觉得,或许这才是夏琮真正的目的,有多少人能经得起不间断的消磨呢,忍的次数多了,轻易再难激怒,总有一天会事态转变旧情重演。
郁小龙走过去,步子跨得急,被夏琮一眼看穿了企图,他闪身从厨房里避出来,下一秒,郁小龙一个重重地甩手,夏琮只来得及喊了声,“哎,火没关……”
推拉门撞在门框上又猛地向外弹开,脱落的玻璃跟老房子的砖墙一起发出剧烈的震动,像随时会塌下来。
郁小龙侧身盯着他,满目阴沉,“你现在除了过去没脸没皮那一套不会别的了吗,还他妈要我说多清楚?”
“说什么?”夏琮略一挑眉,眼尾既藏着不动声色,又似乎有些无辜,他从腰后毛衣上撕下贴着的郁小龙让他滚的便利贴,夹在指尖轻轻扬了扬,“这个?”
“放心,我看见了。”他转身去客厅里抽了张纸巾,擦手指上的油污,“你那沙发难睡成那样,我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那现在是跟我过不去?”郁小龙指向那一桌子菜。
“看你没开火,想给你做顿饭,不喜欢的话就算了吧。”擦完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再一抬头,“那么在我走之前,小龙哥是不是应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那不是你的。”
“你都送给我了,怎么不是我的?”
“送?”郁小龙冷冷地看着他,字眼里咬着悔意,“如果当初我知道你会像现在这样惺惺作态,拿它在我跟前做文章,那么你也猜猜,我还会不会送给你。”
“所以现在你是想反悔?”
“我说了,那不是你的东西。”郁小龙手放进口袋里才发现,昨天抢下来后,那枚戒指跟那根链子就一直带在他身上,忘了扔,这时候扔又有些刻意。
夏琮轻咳了声,笑笑,“你也会这样耍赖。”
郁小龙偏头朝外示意,门还开着,这么点时间,冷风徐徐灌进来,屋里的温度明显比刚进来时低了几度,原本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肉眼可见地凉了下去。
夏琮倒没再纠结,把围裙摘了,穿上外套,只是临出门时,咳嗽突然变得频繁起来。
兴明他和夏议只有股份,如果说夏老爷子去世之前夏议手里还有几分实权的话,沦落到要靠夏琮联姻才能自保,可想而知当时的处境。
这两年不知道他们掰回了几分。
如果是挤走郭飞燕之后把公司经营到这种地步,或者实权旁落仍在郭飞燕手里,面临一旦破产将要失去巨额财产的困境,无论哪种,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郁小龙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夏琮怎么还有精力把心思花在他身上。
夏琮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半边身体快出去了又停下,“我烧还没退,能送我回去吗?”
“我看起来很闲?”郁小龙说,忍下了那句是不是你们家快破产你叫不动人了的讽刺。
夏琮皱眉,慢吞吞地想了会,“你以前是不是从来没送过我?”
“现在是要翻旧账?”
“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不算旧账。”夏琮解释,又说:“只是突然很想让你送送我。”
他看着比郁小龙刚回来时脸色难看了许多,似乎病入膏肓,有本事在楼道里等他一夜,在烟火燎人的环境里做一桌子菜,现在却没力气把自己送回家了。
郁小龙没有见过他以如此正经的口吻向他示弱的样子,夏琮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没生过病。
所以他不知道,夏琮以此来拿捏他,是不是跟当初在床上假装被他的强势伤透了心而楚楚可怜地央求好为了让他能更顺从他一点一样得心应手。
他有的是办法让他心软
这样的心软即便在他态度几次转变后,都没能让他下定决心离开他,直到最后自取其辱。
郁小龙不想做得太难看,忍住了把夏琮推出门去的冲动,以他们俩现在的体力悬殊,他要这么做轻而易举。
他开口拒绝,夏琮却打断他,“我答应你,以后不来找你了。”
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可信度,他抬了抬手,“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