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一看,只见一辆陨石灰的吉普车贴着路边朝他开过来。车头有七孔进气格栅和圆形的前大灯,前保险杠十分宽大,轮眉呈梯形,车门铰链外露,外观看起来格外粗犷。
阳光减弱了挡风玻璃的透明度,乔宇颂难以看清坐在车里的人。他往前走了几步,待车停稳,终于看清驾驶座里坐着的宋雨樵,不由得愣了一愣。
宋雨樵分明确认他看见了自己,连车窗都没打开,直接在车里朝他招了下手,示意他上车。
“怎么没到里面去?”等乔宇颂上车,宋雨樵看见他被晒红的脸,问。
乔宇颂淡淡笑了笑,解释道:“里面没座位,干站着很奇怪。我也是才出来不久。”
这车的座位比起宋雨樵在析津开的那辆车要宽敞不少,乔宇颂系好安全带,说:“哦,这个。你的香水,终于能给你了。”
宋雨樵把空调的温度调低,出风口的方向也稍作调整,见到他递过来的礼品袋,微微一怔,接过道:“谢谢。”
他打开袋子稍微看了一眼,很快便放进中央手套箱里。
他看起来不太在意,乔宇颂心头一堵。但这终究只是代购的东西,而不是礼物,宋雨樵选择怎么对待都行。
“多少钱?回头给你。”宋雨樵说着,把车开上路。
“不用了,也没多少钱。”说完,他犹豫了一下,又道,“送给你吧。”
宋雨樵心中讶异,想了想,故作随意地说:“看来空乘的薪水挺高。”
乔宇颂愕然,不免有些郁闷,解释道:“不是。就……当作重新见面的见面礼吧。”
没想到他说出这种理由,宋雨樵瞥了他一眼,说:“你们工作那么辛苦,多劳多得,不也正常?”
乔宇颂听完方知他刚才不是打趣,顿时为自己的猜忌尴尬。他讪笑,说:“可能比地方一般企业的薪酬高一些而已,累倒是真累。”
“现在累么?”他问。
乔宇颂猛然想起自己骗宋雨樵是跟着值飞的航班飞过来,差点儿露馅了。他窘促地笑了笑,说:“还行,起得早而已。”
宋雨樵点了点头。
“哦,对了。我下午得走了,吃完饭,时间差不多。”恐他怀疑,乔宇颂补充道,“不飞锦蓉,回析津。下午有一趟回析津的航班,你应该坐过?”
“下午就回去?”宋雨樵惊讶道。
乔宇颂很想多待一会儿
,见状更加遗憾,说:“嗯,排班临时变了。”
但是,下午那趟航班不是从春林飞往析津,在西部城经停吗?怎么会在经停的站换乘务员?宋雨樵疑惑,再看乔宇颂的装扮,更加不解。
看他若有所思地点头,乔宇颂心中打鼓,强笑问:“怎么了?”
“没,感觉这趟太匆忙了。”宋雨樵问,“对了,你的登机箱呢?”
对此,乔宇颂早有准备,说:“寄存了。下机以后就在更衣室换了衣服,穿着制服去吃饭,总不太合适。哈哈。”
他回答得自然,宋雨樵分不出真假。不过,假如不是正好有航班,为了吃饭特意飞来,未免太夸张。所以乔宇颂的回答让他不得不信。思忖过后,宋雨樵说:“看来这回不能好好吃饭了。这回不算,下次再请你吃顿安稳的。”
“好啊。”乔宇颂说完,生怕自己表现得太惊喜,又收敛道,“不过,你也太客气了吧?”
宋雨樵微微一笑,说:“能有你送见面礼客气?”
听罢,乔宇颂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和其他不少城市一样,乔宇颂虽然到过西部城许多次,但都是留在机场,根本没有机会进市区看一看。
坐在车里,乔宇颂望着车外沿途的风光。进入市区后,他忽然感觉窗外的街道和楼房似曾相识,除了餐饮店的招牌菜不同外,竟有些像岳塘的街景。
大概,南方所有的小城区别都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