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趿拉着小破拖鞋过去,随意看了看,各种乱七八糟的招聘文件传单,他一边收一边往垃圾桶里放,放到约四分之三的时候,他的手微微一顿,最后一堆黑白打印的A4纸中扯出来两张彩印的册子。
一张雍大录取通知书,一张肄业通知书。
录取通知书上头没印照片,印了学号,江瑜现在都还能倒背如流,肄业通知书上印了照片,上头的男孩子头发修理的整齐,衣衫修身得体,眉眼锐利漂亮,眼角有一道疤,颜色浅淡,就像一条飞扬的眼线,正是他大学入学时候照的。
他面无表情将着两张破烂掉色的玩意儿往垃圾桶里一塞,刚半站起来,桌子上的手机又哔哔哔的响了起来。
赵英才捅李保保:“去,见证谁是鱼哥尊贵的第七颗龙珠。”
江瑜眼疾手快,劈手一夺手机,看了眼屏幕,白眼道:“看个鬼,是我房东。”
然后他按下接听键,一秒切换了语气,甜甜道“诶,赵奶奶,是我。”
张英才在门口搬箱子,闻言吓的一抖,险些把箱子丢了,一脸见鬼的看向李保保:“这声音他妈是鱼哥发出来的?”
李保保耸耸肩,做了个无语的表情:“女士面前他一向很会装乖卖好。”
江瑜那边还在装孙子,语调要多孝子贤孙有多孝子贤孙:“没没没,不是资金的问题,哪能让您再便宜啊,您都几年没给我涨过价了。”
“没没没,没事儿,我就是大城市呆不习惯,空气太差了呼吸道不好,回郊区修养一下。”
“诶,您去陪孙子,我这边没啥好担心的,那房子手续也办妥了,我逢年过节说不得还回来拜会您,好,拜拜。”
江瑜按下屏幕,把手机往桌子上一丢,李保保和张英才同时舒了一口气。
过了片刻,张英才顿了顿,问他:“小鱼,说给你降价也不要,真要搬于县去住啊?那地方没通地铁,离雍州起码两小时车程。”
于县是雍州下属的小区县,各种基础设施都不发达,当年雍州严厉打击重污染企业,不少厂子相继搬离雍州,定点了在于县,烟熏火燎乌漆嘛黑,偏僻的很。
江瑜耸肩:“交不起房租了,赵奶奶刚刚添了个孙子,我总不能昧她奶粉钱。于县那边房租便宜,现在也没公司要我,我也没得办法。”
张英才搓搓手,犹疑了一下:“都是兄弟,借你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