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至少当年也算……”
“看着糟心。”闻辰易打断她的话,复啜了一口茶水,被过量的蜂蜜味沁腻了口腔,微微皱眉。
“好吧,不说这个了,我的工作结束。”以彤笑着挥挥空气,扇走话题,“你最近在忙什么?看你精神不太好。”
“做案子,还能忙什么。”闻辰易的眉头终于放松。
“很棘手吗?感觉你又瘦了一圈。”好友来回比划了一下他的脸,“减肥的秘诀可得教教我。”
闻辰易笑笑:“还好,就是最近路上跑得多,作息不规律导致的别学我。”
“那,最近还有……失眠吗?”以彤小心翼翼试探。
突然转向的话题,他垂下眼避而不答,以彤已经知道了答案。
以彤看着他,不知道该安慰什么,这个男人似乎也不需要安慰。
“要好好休息。”她只能这么说。
“嗯。别担心,我很好。”
闻辰易瞧见了以彤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抬抬下巴问:“决定和杰森结婚了?”
“啊……”她低下头,抚摸戒指上的花纹,“是啊,都这么多年了,该结婚了。”
“他要回国发展?”
“嗯。”
“恭喜。”闻辰易举起茶杯与她的相碰。
“谢谢,你也要开心啊。”
闻辰易的目光不知道望向哪处,扯起嘴角道:“好。”
之后的话题轻松了不少,陪以彤吃过饭,餐厅外高楼的灯光已经少了许多。明明暗暗的视线里,人有几分沉醉。慢悠悠的沿着江边散步,细碎的霓虹洒在江面上,浮动着若即若离的光。
以彤似乎在犹豫什么,闻辰易发现了也不催促她,直到她忍不住停下来说:“辰易,你有没有考虑换个工作?”
闻辰易诧异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不一定转行,或者你有没有考虑做非诉之类的?”
“为什么?”闻辰易表示不解。
“辰易,我很担心你。”以彤担忧地拉他的袖子,“不是文先生的意思,是我自己,做刑事律师太累了,危险高压力大。上个月我接到周医生的电话,说你好了很多,但需要足够的休息,没有谁是能够长时间连轴转的。今天我见到你,感觉你好像是没那么消沉了,但看起来很憔悴。”
“我很担心你。”
闻辰易对着江面看了一会儿,夜晚的江面近处黑沉沉的远处却粼粼发光,他试图分辨了一下所谓的担心,有些感动又有些微妙,身前这个刚及他肩膀高的女孩子——虽然她要结婚了,可他还是情意把她当作女孩子——明明看起来更需要人保护,却在用最大的努力关心着别人眼中一个以冷漠自恃的人。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以彤又想起什么急忙说道:“还有,我昨天看到新闻上讲一个什么案子,刑事律师在法院门口就被群殴,太惨烈了,直接进ICU了。你这小身板哪里打得过别人……”
闻辰易听着听着就笑了,心中流过一丝暖意,他拍拍以彤的脑袋又替她理了理头发:“瞧你说的,我好歹也是个大男人,哪里就孱弱到需要躲起来了。”
“而且我从上大学就想做刑事,你知道的。”以彤不太理解地望着他,听他继续说:“以彤,我现在真的没事,只是有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生活而已,周医生不是说了吗,我已经好多了。”
“好好好,”以彤瞥他一眼,“反正我说不过你。你自己小心一点,上次贩毒的案子吓死我了。”
“好。”闻辰易感觉这阵子烦闷的心情突然得到了舒展。
周围空空荡荡,秋日的晚风吹在身上微微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