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恒没说话。他觉得这不是冷不冷的事。
秦城抢过被又嫌热,蹬了一半。他就穿了一条黑色的平角内裤,露出的长腿肌肉线条明显,侧躺着的睡姿能清晰地看到腹肌凸起的轮廓,垫在枕头下的手臂肌肉绷起,灯光辉映下泛出好看的小麦色。
简恒目光暗了暗,嘴唇抿紧。
……
秦城是被床|震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地震了,猛地坐了起来,脑袋一阵发懵心脏砰砰的,眼前漆黑一片,缓了半天才恢复视觉。
简恒睡衣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人站在衣柜前,只穿了一条内裤,正在弯腰翻衣服,那片大文身明晃晃的在眼前晃着。
窗帘拉着,他也不知道是几点,只知道刚才的“地震”是简恒起床造成的。
向来浅眠的秦城惊讶地发现他这一晚上都没做梦,实实在在地睡到了……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早晨刚睡醒浑身没劲,秦城不想说话,半眯着眼睛从床头摸手机,摸了半天也没摸着,噼里啪啦地摸倒了简恒的水杯、充电器、台灯……
可能是看不过去自己整齐的卧室被他嚯嚯,简恒非常心有灵犀地说:“五点二十。”
“哦……”秦城目光呆滞地放到他身上,“五点二十……”
简恒套上校服裤子,和秦城一样露出一截脚踝,上衣还是黑T恤。他刚要拉上衣柜门,身后的秦城忽然大喊了一声:“卧槽!才五点二十你起什么床???”
简恒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转头,几步走到床边,伸手,抓住被,猛地掀开,然后拎着被走了。
留下光溜溜的秦城骂骂咧咧地起床穿衣服。神经病,幼稚的神经病。
早晨五点半的空气,秦城已经好几年没呼吸过了。这个时间太阳还没起来,周围色彩淡淡的,染着一层薄薄的光辉,意外的好看。
他起床气没了,整个人清醒过来,精精神神地看什么都新鲜。
比如,他能发现简恒的黑T恤其实都不一样,前天的是很宽松的素黑T,昨天的袖子上有个红色的标,今天这件比前天那件紧一点,也是素黑的。
他心情很好,步履轻快地跟在简恒旁边跑,身上是一件素白T恤。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吐槽简恒全是黑衣服的原因,他的T恤基本都是白的,他很能理解只喜欢一个颜色的心情。
完全不用担心搭配问题,因为没别的颜色。
路过楼下的小破花坛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问:“你不再买个自行车?”
小区离学校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走着去太远,打车去太贵,勤俭持家的秦哥觉得没自行车真是太不方便了。
“不买。”简恒说。
“哦。”秦城没再说话,他俩算不上熟,这种事也不好细问。
可能是不缺钱,也可能是没钱了,毕竟昨天不小心听到了简恒的电话,应该是和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了。
面对这种型号的叛逆儿子,当代父母的解决办法无外乎“断生活费”这一条。毕竟大环境在这,这个岁数能养活自己的还是少数。
不过他应该没问题,就冲那一后背的文身,秦城就觉得这是个狠人,别说养活他自个儿,就是再多养一个都不会有问题。
昨天秦城看的很清楚,那片文身既不是下山虎也不是云中龙——如果简恒真文了个大脑斧那他在他心里边的形象可能就崩成沸羊羊了。
简恒文的是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具骷髅的上半身,穿着黑色的斗篷,一只骨手里捏着一只暗红的蔷薇轻轻嗅着……他身边也有文身的朋友,他懂一点,能看出来文的很精致,文身师绝对有两把刷子。
用他贫瘠的词汇量形容,就是特别西方古典的感觉。整体看上去非常有逼格,既能镇住人又不显得中二。
至于那些疤……谁还没有几个秘密了,他不是那种好奇到要刨根问底的人。
在简恒家吃过早饭,俩人下楼。
秦城先一步骑上自行车,偏头示意简恒坐后座上。
昨天他软骨虾似的趴在简恒后边还像朵娇花搂着人腰的画面历历在目,他要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