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实是表面平静。

凌翎一直在暗暗观察着易熠，发现他阅读的书很广，而且阅读速度很快。不过一上午的时间，易熠就看完了《白夜行》，《母猪的产后护理》和《淘气包马小跳》，并且其中凌翎还见缝插针的小声问了他好几道化学题。

他们处在图书馆的一个角落，周围没什么人。但易熠还是稍稍俯身，贴在他的耳畔，压低了声音，耐心又细致地一一解答着。

那声音与平时清朗的声音有所不同，像是醇厚的葡萄酒，又如C调的大提琴，带着少年人呼吸的热气，灼烧着他的耳朵。

环绕在周围的青草香也淡淡将他包裹，都快把柠檬味掩盖了。

上一次，是凌翎用自己的信息素将他包裹，把脆弱又急躁的青草安抚。今天，那信息素恢复活力后，却将他从头到脚，染了个遍。

感受到自己身上他人的气息，凌翎不由有些脸热，这些信息素，仿若有实体一般，将他脸到脖子再到锁骨，都搓出了一层浅浅的绯红。

他稍侧过头，耳朵却不小心触及那人柔软的嘴唇，凌翎整个人一颤，微抬双眸，便见那人也是如他一般的怔楞。两人目光相触时，又齐齐地下了头。

空气里的味道变得絮乱，小青草悄悄的放开小柠檬，回到自己主人身边画圈圈，小柠檬上下蹦跳，失去束缚后，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一只耳朵熟了，两只耳朵熟了，两对耳朵都熟了。

“哇，妈妈你看，哥哥们的脸蛋好像太阳公公呀！”一声清脆的童声划破这寂静的角落。

两人僵硬着身体转头，就见一个圆乎乎肉嘟嘟的小女孩，被她的妈妈轻轻捂住了嘴巴，女人歉意一笑，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然后拉着小女孩走了。

徒留两个太阳公公，迅速拿起手中的书，开始仿佛特别认真地看了起来。

一段时间后，凌翎感受到一道目光，侧过头，便见易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带着热意未散的双颊，凌翎礼貌地在头顶扣出一个大问号。

那人却眨了眨眼睛，半晌，伸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双唇，好似在回味什么。

回味什么？回味什么！

凌翎转过头去，在宽大的凳子上默默挪了一下屁股。

虽然开心再次确定了易熠的“超能力”，但整个上午凌翎都有些呆呆的，神游天外一般。

直到他们走出图书馆，在易熠第三次叫他的名字时，他才回神，刚想应声，却被一把拉住手臂，落入了温热的怀抱。

“我说凌小翎，您这是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想和电杆来个亲亲不成？”易熠的声音调侃中又带着一丝无奈，胸腔随着他说话而低低起伏，将凌翎彻底拉回现实。

凌翎立马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揉了揉又要变红的脸蛋，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我们现在去吃饭吧。”

说罢便快速往前走去，看起来非常正经，但细细观察好像同手同脚了。

凌翎卡机的脑子持续焦糊着，耳朵却依旧十分敏锐。

清朗的声音含着笑意，自身后低低传来：“凌小翎，你也太犯规了吧。”

凌翎身子一顿，调整了姿势，脸蛋不争气的又红了。

……

中餐馆，小包间，五盘菜，两碗汤。

两个不同的男孩，一种相同的表情，凝重。

“你是说，你现在脑中的化学的知识清零了，并且只有我讲的题才能听懂？”易熠首先开口打破这僵局。

凌翎点头：“对，虽然听起来很扯，但这是个既定的事实。我已经找很多人实验过，只有你才可以让化学知识停留在我脑海。”

易熠缓了缓，继续说：“首先，我是相信你的，凌翎。但是，我们现在来测试一下。请你一定以第一反应，如实回答我。”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的上一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