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初见林黛玉,说,这个妹妹我好像见过的;当了你老,头发花白;杰索米娜说,除了我,还有谁愿意和他在一起呢;一个人倒在另外一个人身边,好想要死了一样;一个人在另外一个人身边翩翩起舞,好像在天国一样;一个人把一个女人交到一个男人手里,然后让男人松开手,男人起先不松开,不肯松开,后来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后来,男人再抱住那女人,下一秒他就自己松开了手。
真的是爱吗?
我要怎么爱他?
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蜀雪在黑暗里抱着我,黏糊糊,湿嗒嗒的蜀雪抱住我,说,业皓文,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的那个人是我。
他明明是雪,怎么会像水一样,还是完全不受月亮影响的一潭水,说涨潮就涨潮,说漫过我的脖子就漫过我的脖子,他漫过所有人的脖子。我都长这么高的个子了,他怎么能说不让我呼吸就不让我呼吸,他凭什么涨这么快?
好吧,好吧,他是水,那我就把他装进瓶子里,放在最阴凉的地下室,不让他蒸发,不让他少哪怕一滴。
我要把他关起来,锁起来,封存起来……
母亲说,对每个人都要怀着善意的眼光,上帝是这么吩咐我们的。爱是光明的。上帝是这么爱着我们的。
我忏悔,我现在就忏悔。
但是蜀雪不要我的忏悔,他说不要对他说对不起。他很烦躁地说。可我就是对不起他……我做了错事,做错了就是要道歉。
我不该偷拍他……我不该让自己被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所掌控。
人是应该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蜀雪一眼。
蜀雪也看到我了,他朝我走了过来。他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