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的朋友呢?”
她还在装模作样,瘪着嘴说:“朋友是用来比惨,比幸福,比自己有什么,她没有什么,朋友就是拿你的秘密去换她的得意,去换她在人群中成为被关注的焦点。”
我苦笑,她拍拍我,说:“我们比朋友高级!”
比朋友高级的关系算什么,我想不出来,秀秀开始哼歌,哼《最熟悉的陌生人》,我笑了,不去想了。
我们回宿舍时,宿舍里没人,一开门就像进了桑拿房,秀秀嚷嚷着“”热死了”“热死了”,踢飞鞋子,丢下购物袋,边往里走边脱衣服,脱到只剩内衣内裤,她小跑着回到门口,在成堆的购物袋里翻翻找找,她挖出一条睡裙。我去卧室开空调,秀秀套上裙子,扭着腰,踩着猫步朝我走过来,她甩了下脑袋才要说话,有人敲门,我的眼皮一跳。秀秀问:“是不是送快递的啊?”
轮椅在小空间里反而派不上用场,我换了拐杖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业皓文。我听到身后秀秀尖叫了声,接着厕所的方向传来碰一声关门的声音。我揉揉太阳穴,和业皓文说:“你等我一下。”
业皓文有时会来宿舍找我。可能他也没什么朋友,但是我们的关系肯定比“朋友”低级。
业皓文显然也听到了那声尖叫和那很重的关门声,他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问我:“谁啊?”
我和他打了个手势:“小宝的妹妹。”
业皓文听了,往后退,退到了门外的阴影里。我们之间的关系低级不是因为“性”低级,是因为见不得光,因为他用金钱交换性,我用性交换生活。
我朝厕所的方向喊了一声:“我出去一下。”
秀秀没出声,我关上门,和业皓文下了楼。在他车上,我发微信给秀秀。
不好意思了,吓到你了?我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来找我。
这是我出了院,没去好再来上班后,第一次见到业皓文。
秀秀回:你朋友?
我看了看业皓文,回:一个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