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扬抱着复杂的心情将房子的每个角落都转了一遍,有些房间他竟然从未进去过,当然里面也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最后,江雨扬停在卧房门口,静站了片刻,还是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咔哒”的开门声在寂静的环境里尤为响亮。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没有爱情的婚姻连坟墓都不是。
江雨扬侧躺在床上,把自己缩成个团,任由天色一点点变黑,房间昏暗不明,他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沉沉睡去。
直到扰人的手机铃声将他吵醒,江雨扬摸到手机,点开屏幕,浓浓的睡意和怒火在看到未接电话提醒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一个人——贺鹏程。
手不争气的开始发抖,江雨扬来回几个深呼吸终于有勇气回拨过去,“喂。”
脸色惨白、手脚冰凉的听完电话内容,江雨扬理智全无的飙车到了医院,急切地问值班护士,“你好,我是贺鹏程的爱人,请问刚刚是谁给我打的电话。”
就这么大刺刺的冲进医院,没戴口罩、没戴墨镜……一点隐藏措施都没有。
护士就这么措不及防的见到偶像,整个人直接懵在原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雨扬急疯了,高声又问了一遍,“谁刚刚给我打的电话!贺鹏程现在人呢?!”
另一位年纪稍长点的护士回过神,“他在做手术,跟我来吧。”
护士边引着江雨扬向手术室走,边道:“我们打不开他的手机,上面的紧急联系人是你。“
现在的江雨扬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迈着大步来到手术室跟前,看到亮起的“手术中”,心揪成了一团。
勉强冷静下来,江雨扬问护士,“就他自己吗?”
“还有一个,伤的不重,也在手术。“
是贺鹏程的司机赵齐。
江雨扬勉强扯出个笑容,“谢谢了,你去忙吧。另一位的家属麻烦你们也联系一下。”
护士点头,临走前把贺鹏程的手机交还给了江雨扬。可惜,这部手机他也打不开。但是想到护士刚刚说的话……江雨扬上滑屏幕,点进紧急呼叫,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静静躺在里面,只有他自己,连父母的都没有。
即便没有感情,但他们对彼此负有责任,贺鹏程此举合情合理。可江雨扬还是没出息的开心了一番,不过这种星星点点的雀跃刚一冒头立刻就被无穷无尽的担心淹没了。
结婚四年,除了双方当事人,就只有司机赵齐知道这事。其他人眼里,江雨扬和贺鹏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文艺一点:两条永不相交平行线。
他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自己联系不上他的朋友、亲人,如果……江雨扬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他真的不能接受这种如果。
长而静的楼道里只有他一人,江雨扬诉说无门,只能把自己憋红了眼眶。四年来,他们共同的回忆寥寥无几,如果这次也算,那一定是最残忍深刻的。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江雨扬抬头,认出了他们:赵齐的父母和妻子。
江雨扬起身,不顾他们的震惊与错愕,“都在做手术,医生没出来过,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他没把护士的那句“伤的不重”当做定心丸转述他们,毕竟有句话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赵齐父亲率先反应过来,冲江雨扬点了点头,目光急迫的望着手术室。
赵母嘴里则不停念叨着什么,双手合十,满脸虔诚,应该是某种宗教信仰里的祈祷词。
“你们拿到赵齐的手机了吗?”江雨扬问,“我联系不上贺鹏程的家人,所以想看看他的手机里有没有。”
赵齐的妻子把手机打开递给江雨扬,江雨扬道谢后开始在通讯录里翻找,终于,“总裁母亲”这样的字眼映入眼帘。
江雨扬深吸口气,把电话打过去,“……在综合医院,10层最东侧。”
时间漫长而煎熬,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江雨扬腿软的站不起来,指甲死死地抠着掌心,终于逼自己问出句话:“怎么样了?”
声音难听的好像动画片里害人的巫婆。
“赵齐没事了,右腿骨折。贺鹏程的家属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