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乐与舞蹈测评结束,贝锦面无表情,圆珠笔在手中按动,发出一声又一声短促的响音。

练习生们剧烈运动之后,又陷入压迫的紧张。

有人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尖,有人放空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影,不乏坦坦荡荡看着贝锦的袁弘杉,以及屏息凝神等待结果的于斐与周望屿,两人是一明一暗的核心主唱,这次发挥有小瑕疵,周望屿有一句唱短了,而于斐有段合声来不及换气。

摄像机在他们的脸面上来回游移。

贝锦将笔一搁,从站在最左的万幸开始点评。

“表演比叉烧好很多。”贝锦说,“我收回之前的话,有所成长。”

练习生们一静,随即睁大眼睛,面面相觑,万幸惊恐地捂住胸口。

贝锦抬起眼皮,“怎么了?”

万幸赶紧鞠了个标准的躬,鼻尖都要贴在膝盖上:“谢谢老师!老师我们爱你!”

贝锦:“……”

对于主唱的缺点,她并没有避开,措辞之间仍旧非常严格,表示“直播的时候发生这样的错误,凭两位的讨论度,第二天很可能就要出个新黑幕的话题了”。她的视线停留在最右的乐时身上,他们四目相对,半晌,贝锦垂下眼睛,在写字板上画了一个圆圈。

“对你我没什么想说的,”贝锦仍旧是冷言冷语,听不出褒贬抑扬,她的指尖弹出一段副歌,“你再试试。”乐时唱出副歌的句段,高音走得略显单薄吃力,贝锦再弹,他再唱,这次没走上去,顿了会儿,乐时收到了好几束忧心的目光,“再来。”贝锦说,前面有好几名练习生受了她这样的煎熬,乐时低下头,调整腹部的力气,呼吸的强弱,张口再唱:

“第十一颗星属于你,星夜属于我们的盛夏,我们会在记忆的原点再度相遇。”

贝锦把写字板上所有的资料合上,也不做评论,言简意赅:“可以了。自主创作的时候有什么问题吗?你们大可以自由发问,问我身边的老师们也可以。”

身边的制作人闻言笑了,开始有练习生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开,到了于斐这儿,他看着贝锦的眼睛,脸面仍然是紧绷的,他攥了攥手掌,仔细整理语言,说:“我觉得我写出来的歌不够完美。也是一支舞曲。”不少人的视线转向乐时和唐之阳,于斐倒是大大方方点点头,又说:“觉得写出来的调子不合适。他们很努力了。但总归是曲子先行。”

“噢……瓶颈期啊。”贝锦身边的编曲感叹了一声,“挺痛苦,对不对?想做好啊,做得更好,更完美,不会对不起自己的心,也不会对不起队友。但有一句老话说得很好,*生活不能像做菜一样,把所有材料都集中了才下锅。当年《雪国》出歌的时候——贝老师?”

贝锦眼神冰冷地剜了编曲一眼,编曲非但不怕,还耸肩晃脑地抖起腿来,贝锦对此毫无办法,不耐烦地点点头,看着一室练习生八卦要素察觉的好奇目光,她站起身,拂袖而去,留下一句带着羞恼的话:“你要讲快点讲了,我下午还有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