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离开时,天已经濛濛发着亮光,行道上开始出现拖着行李箱离去的练习生,看到他们两人,纷纷挥手告别,曾经朝夕相对的同伴,从今天开始分道扬镳,或许未来仍能合作,或许今生再无交集。他们注视着那些人的背影越走越远,心情难免地低沉。
“哥。”乐时忽然说,长时间的沉默让他的嗓音发哑,“你想去医院见见前辈吗?”
“想是想,现在在赛程里,今天不还是有淘汰后的活动通知吗——”唐之阳话说到一半,忽然被乐时攥住了手,乐时站起身,不轻不重地拽他一把,语义简短利落:“走。”
唐之阳一头雾水,心却渐渐跳得很快:“去哪里——”
“去医院。”乐时说,“去见他。”
清晨六点四十六分,乐时和唐之阳成功请到了假,从集训地赶到了医院。
开车来接他们的人是刚得了大赦得空两天的白桃,她正好有要去医院的打算,意气飞扬、春风得意的样子,她显然在公司得了不少嘉奖。
联系节目组请假的过程也出奇顺利,白桃挂了电话,恶狠狠:“以前排名低的时候发个微博都像要了命,现在倒是阿谀奉承。势利眼!”
车后座放着一袋水果,唐之阳粗粗看了看,是阚君桓喜欢吃的。
白桃一面开车一面安慰:“昨晚我去看了会儿,人还不怎么清醒,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出ICU了。现在估计还睡着,请了一上午的假,中午得回。”她从后视镜看到唐之阳,心中有些讶异,“唐老师原来和君君关系这么好。”
“白姐记得我吗?”唐之阳对白桃有些生疏,对于小姑娘的信息,他多半是从阚君桓口中得知,白桃淡圈的那段时间,阚君桓还曾陷入了一段时间的低落。
白桃转一下方向盘,车辆驶入医院大门。
“我记得你。他们团的伴舞我都记得差不多。”白桃唇边显露怀念而骄傲的笑容,“Snow姐姐今年都结婚了,我还参加了她的婚礼。不少人都淡圈了,男团也一茬一茬地换。转眼间我们家的小爱豆也要出道了,”白桃看眼靠着窗发呆的乐时,“到了。乐乐困么?”
“我没事。”乐时醒过神,下一刻却打了个呵欠,他揉揉眼角的泪水,打开车门。
在阚君桓病房的门前,他们遇见了刚刚查完房的医生,乐时望了唐之阳一眼,将他一个人让进去了,而他与白桃则在门外简单地询问着病情。
病房里有消毒水的味道,沁着冷的气味弥散、游荡。
天外阴云浮动,清晨的日光是近乎雪白的亮色,穿透云的缝隙,从采光良好的窗外斜射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