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床上全是毛茸茸的小动物,整个人就是个动物园长。也不知道一个大男生是怎么睡下去的。”江河垂着眼睛,回想地弯起嘴角,“是吧,别看他平常这么正儿八经的,其实幼稚得要命。他自己的说法是,再老干部也要有点儿未泯的童心。”
“这点倒是和乐乐有点像。”汽车驶入市中心,琳琅剔透的商铺在车窗外游动,车在有名的商圈降低了速度,唐之阳勾起挂在耳边的口罩,声音瓮瓮的:“他爱吃糖。刚来那会儿送他一罐睡眠糖吃,原本一天吃一粒就够了,前段时间问起来,他说他当软糖吃的,不知不觉就吃光了。”
江河忍俊不禁,没想过从来严肃冷静的乐时还有这样的小癖好,“还有这回事?”
“你以为他是冰块,没想到是甜味儿的雪糕。”唐之阳笑出声,他向后座的软垫一靠,望着窗外的风景。
两人陷入思考,可唐之阳的思绪却到了远方,他知道乐时喜欢吃糖,喜欢热情激越的舞曲,重金属的摇滚偶尔也能吼上两句,他热爱的所喷薄出的热度,比他维持着的淡然更有激情。
唐之阳留意着所有人的喜好,自以为很多事情都能周全。
就像他自以为了解阚君桓那样,他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知道他的生活习惯。
乳糖不耐却总喜欢偷偷地把牛奶放进冰箱,苹果一定吃果肉生脆多汁的,刷牙之后的牙刷一定要朝左歪放,睡觉之前要把拖鞋并排放好,不喜欢鱼腥味,但却爱吃海虾和螃蟹。
他们也曾共同生活过,朝夕相对过,现在却已经不能说是完全地了解彼此。
在阚君桓的眼里,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
那一夜他实在想了许多,好的坏的,伤情的怨恨的,他甚至想过就此放弃自己的未来,也要守在对方身边寸步不离。后来金瑜告诉他,说阚君桓常常看他的舞台,也常常在交流里提及,希望他能平安出道。
唐之阳这才醍醐灌顶,即使心中闷窒的难过没有消退,仍然还要振作着走下去。
“说了这么多,”江河忽然看向他,半开玩笑地问:“反而不知道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非要说什么时候情感特别强烈,也只有跳舞的时候了。”
看见唐之阳在下意识地走神,江河叹口气,探手摸摸对方的后脑勺,唐之阳这才回过神,视线迷茫地看向他,江河笑了一声,说:“我想起来了,你倒是喜欢摸别人的脑袋。”
“有时候也得稍微停一停,让自己好好休息休息啊。”江河叹了一声,手掌拍拍唐之阳的后背,“今天我们就好好休息一会儿。很久没逛过街,都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流行什么了。”老气的话,惹得两个人相视而笑——对于偶像而言,他们都不算年轻了。
车辆停了,他们打开车门,鱼贯而下。
站在自家家门的门口,乐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