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时淡淡看他一眼,眼底的感情辨不出喜怒,但小猫的耳朵尖有一层下意识的浅粉色,看着挺可爱。

乐时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与配饰,离开前在门口站了会儿,回头说:

“我会等着那一天。”

于斐曾经以无数纷繁复杂的心情登上舞台。

第一次公演舞台时,他感受过观众突然的沉寂,全世界的恶意仿佛都将箭头指向他,他拥抱他的吉他,好像缩进屋子里的孩子,屋外狂风大雨,楚湘东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也曾经在一片黑暗中听见了抱歉的呐喊,关上门的是他们,打开门的也是他们,有人总在他百口莫辩时坚持,也有人选择默默离开。

灯光亮起,欢呼沸腾,李想将话语权留给他们:

“在舞台开始前,向所有支持你们的粉丝说一句话吧。”

江河说:“一直以来注视着我的大家,真的真的辛苦了,我会不忘登上舞台的本心,继续努力的。”

江河的身后是出道以来无数冷藏的岁月,在默默无闻里为自己的歌曲奔走,他登上舞台的初心是什么——于斐看向他的脸,表情温和,面带微笑,眼睛柔和得像林间的麋鹿,他向雀跃欢呼的观众们深深鞠躬,鼻尖好像要碰触到膝盖。

江河注视着舞台的目光如此虔敬,对待观众的态度如此温柔。

——像最后一次那样。

周望屿接过麦克,他停顿几秒,等待激动的粉丝收拢声音。

在镜头面前,他仍然沉稳、淡定,他得体妥当地微笑,微微一躬腰,温声说:“一路走来多亏大家的支持,今后我也会努力地学习和进步,一定不辜负许多人的期望,让自己得到能值得第一名这个位置的能力。”但他的话似乎显示出了不着痕迹的不安,与他的自信沉稳相悖,于斐看到他在袖口暗自捏紧的拳头。

——没有什么比自我怀疑更加沉重。

沉甸甸的话筒握在了于斐手上,欢呼照常滚沸,可他却像第一次听见,浑身的汗毛都因此激动地震悚了。

他深吸一口气,有许多回忆平静地流向心腔,被血液温热。

“在舞台开始之前,我还是要向我的公司,我的队友,我的前辈,我的粉丝,以及由于退出解约风波受到影响的所有人道歉。由于我与公司的理念不合,在六光年出道前夕,对所有人造成的不可逆的伤害,我要向大家再度道歉。对不起。”台下一片寂静,有连绵的掌声响起来,像是一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