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白衬衣,乐时的毛衣背心上织着手牵着手的黄色小姜饼人,于斐则是红白相间的一行麋鹿织样,颇有点儿圣诞节的温暖氛围。
尽管他们都快热得上不来气,只想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换上短袖T恤的常服。
最忙碌的当属摄影棚那一处,试衣间倒是冷冷清清。乐时转身关门的时候,于斐伸手格住了门把手,他撑在门外,背对着光,瞬而不瞬地看着乐时。乐时亦冷静地回视他,目光相接的瞬间,似乎有无形的火星在他们之间爆燃、炸裂,发出细微的响声。
模糊的光线将于斐的面部线条勾画得更为深邃,一层淡白色的光弧在他的身侧缓慢游移,时而闪烁。
不远处传来喧闹的人声,激动的快门声,以及欢快的笑声。
乐时感到燥热,他的喉结微微一动,于斐的眼睛被一道微微的光晃了一下,那是从乐时的下颔碎落的一颗汗珠,好像没能落在地面,那汗水就被过高的温度蒸发了。
于斐的心骤然紧紧地缩成一团,被攥出了热痛的冲动。
乐时的眼睛就这样清澈、澄亮地,明晃晃地看着他,眸色的温度是冷的,好像从未被人接触的一捧新雪,干净无暇。
门页合上,锁栓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这个吻太热烈也太突然,索要和掠夺的意味都太深。
于斐倔强且固执地看着那双眼里的雪,直到他的热量将它们化作莹莹欲坠的水,汗水咸涩,混合着来不及咽下去的口津打湿脖颈,分离的时候短暂,喘息粗重一声,压抑地扩散。他们旋即又急不可耐地亲在一块,乐时勾手揽他的脖颈,牙齿磕地碰了一下,但也管不了这么多——好像一场不管不顾的战争,要把身体里的血和火都迸发、交融,成为囫囵一体。
怎么火焰一烧起来,就失去理智。乐时绝望地试图思考,情感的爆发来得太猛烈,深切的交换像没有尽头。胸腔的最后一点空气燃烧殆尽,他发出低沉小声闷哼,像受了欺负的小动物。视线模糊,耳际的声音像拢着一层不真切的薄膜,这样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触——再这样下去,他简直要缺氧而死。
房间内堆满了换下的衣服,空间狭小而逼仄。
空气忽然挤进他的胸腔,乐时奋力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站在小隔间的一角,他的嘴唇被一只手轻轻拢着,呼出来的气是炽热的。
于斐倾身压着他,手臂抵在墙上,牙齿咬着自己的手腕,他显然也在控制自己过于激烈的吐息声。他们在一处抵了一阵,乐时忽然睁大眼睛,手按在于斐的腰上,往外推了推。
于斐脸红了,耳根像烧亮的炭。
乐时擦着嘴角的汗水,也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