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了懊悔的神色,与其自作聪明地唱歌,不如催他早点睡觉。
唐之阳同样注意到了,颇关切担忧道:“你不舒服?”
“熬夜而已,没事。”乐时回答,奈何嗓子的不适感随着时间加重了,仿佛吞进了蒲公英一般的絮状物,干燥而瘙痒的感觉挤压在舌底,他的眉尖一蹙,将这奇怪的兆头压住了,他这几天确实很累,大概来回数千里的舟车劳顿,使他有点应激反应,乐时又说:“回去吃点药就可以了。”
比起这个,他更担心嗓子的状态录不了音。
原本vocal就不是他的长项,好歹棚子里有修音设备,简直是雪中送炭的救命稻草。
录音的部分结束之后,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状态在不知不觉里滑进了谷底。
“我觉得你需要去医务室。”
在以手背试过乐时额头的温度后,唐之阳得出了他在发烧的结论。
时间却是毫不等待地向前奔流,在短暂一周的准备里,许多人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身体问题,尽管乐时每晚都抽空到医务室挂水,但低烧一直阴魂不散,这头的编舞也总是举棋不定,状况频发,以至于到了比赛前三天的导师查验时,仍然有人因为不熟悉舞蹈而走错了步伐,又由于导师过于严厉与肃然的注视,而一错再错的情况。
相较而言,另一组同样选择《塞下曲》,稳扎稳打编曲练习的练习生们,得到的称赞与好评,简直是鲜明对比的公开处刑,贝锦更是直言不讳:
“我认为这样下去,这一组下位圈的练习生们,一定会完胜上一组的。有时候高位圈不能代表什么,好高骛远与脚踏实地的区别总是高低立现的。还剩两天时间,希望彩排的时候,大家不要让我失望。”
在评点的最后,她提到了乐时:“我记起来你是谁了……说实话,想起从前你的表现,我现在仍然觉得挺失望的。声乐方面,可以说是大不如前。”
组内的气压低至冰点,乐时去洗了把脸,回头打开休息室的门,将人一个个拽出来,力气有些虚浮,但攥得人手臂生疼,唐之阳为他滚烫的手心一顿,几名练习生更是满面惊讶,只听他淡定而沙哑脱口一个字:“练。”
江河坐在休息间的角落,没有动。
乐时不劝解也不强迫,没力气将人拉出来,于是带人把门关上了。
此时已经是彩排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