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奕吓了一跳,暗恨自己不该沉不住气,赶紧去找大夫,刚转过身,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衣角。寻聿明拉拉他,指指自己的氧气面罩,庄奕瞬间了然,自作主张帮他摘了下来。
“呼!”寻聿明一口气呼出去,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庄奕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刚要调侃他两句,寻聿明却吸吸鼻子,呜呜咽咽地哭了。
“怎么了明明?”庄奕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泪,担心完他的身体,又开始担心他的情绪,不敢大声、不敢过分,只能用尽百般温柔哄他:“别哭了小耳朵,生着病不能哭。有什么委屈跟哥哥说,好不好?到底怎么了明明?快别哭了。”
寻聿明哭得气堵喉噎,两只眼睛肿得粉核桃似的,说话都张不开口,屋里只有他低低的啜泣声。
庄奕给他抹抹泪珠,稍稍调高他的病床,将他半搂在怀里细细安慰:“明明太委屈了,终于被肯定了,是不是?”
这份迟来的荣誉耽搁了将近两年,终于名正言顺抵达他的手里,怎能不情绪失控呢。
庄奕咽了咽喉咙,一下下拍着他胳膊,“我的小耳朵是最棒的,早晚都有这一天,就让全世界都看看,谁才是最棒的大夫吧。但是现在不许哭了,因为小耳朵还要快点恢复健康,不然就算获奖,你怎么去领呢?”
末尾一句话真比老君的仙丹还灵验,寻聿明立刻止住啜泣,“嗯嗯”两声,闭上了嘴巴。庄奕笑着给他擦眼泪,又出去请护士来看。
术后观察二十四小时,第二天庄曼和乔冉来探望,他总算能吃流食了。
寻聿明馋得要命,抱着庄曼带来的汤喝了好几碗。庄奕趁着他打牙祭的功夫,将乔冉悄悄叫出病房,同他密谋:“你跟我姐说,叫她帮我在这儿陪陪寻聿明,我去楼下给他布置病房。”
乔冉比个“OK”的手势,拍拍他肩膀,“放心吧,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庄奕掸开他勾肩搭背的手,进去同寻聿明说:“我去趟酒店拿东西,你乖乖待着,姐姐陪着你。”
“嗯。”寻聿明点点头,嘴角还挂着一抹油花。
庄奕一笑,抽张纸给他擦擦,又低头吻他的额头,“乖哦。”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他们来柏林仓促,没来得及租车,只能先借庄曼的。那辆明黄色的小车停在院子里,庄奕顺着车牌号找过去一看,恐怕驾驶室都盛不开他的腿。
他叹了口气,驶出医院,跟着导航去邮局,那只大熊前天就到了,一直搁着没取。庄奕开到地方,进屋签完字,工作人员一指背后,“这个是你的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