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安慰他几句,便回了办公室做准备。
下午护士来给寻聿明剃头,庄奕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只手持摄像机,小小巧巧举到他跟前对着录音:“今天是明明入院的第一天,护士在给他剃头,一会儿他就变成小和尚了。”
“你录这个做什么?不要录!”寻聿明忙捂住自己的脸,伸着一条胳膊去够他的相机,又怕护士刮破头皮,只能老老实实坐着抗议:“我太丑了,不许录!”
“哪里丑了?”庄奕过去摸摸他的碧青头皮,手感滑腻腻的,“像颗……糯米汤圆,特别可爱。”
护士虽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却也在旁“咯咯”笑,寻聿明愈发羞恼,板着脸不去看他的镜头。
庄奕自得其乐,转身去拍他的房间和物品,“这是明明的小熊杯子,是他哥刚给买的,他还没给他哥报销。”
“我不叫你买,你偏买。”寻聿明哼了一声,“这个不能报销。”
寻聿明一直用的是只老气横秋的枣红色保温杯,那还是当初外公单位发的,他从国内带到国外,又从国外带回国内,一直舍不得扔。庄奕前几天给他接热水时,一不小心把杯盖拧滑丝,烫了一下手,他才不得不换。
新杯子是轻松熊出的,比寻聿明的心理价位高太多,他喜欢得看了又看,就不肯买。庄奕便自作主张,给他买了两只,一棕一白换着用。
“这是小耳朵的毯子,”庄奕将镜头对准上面的图案,是一只白色的小熊抱着一颗粉红爱心,“小耳朵要在这里待半个月,他哥不在的时候,他就抱着这条毯子睡觉。当然,他哥很少不在。”
寻聿明偷偷抿抿嘴角,心里的阴霾竟也淡了三分。自从来到柏林,他就一直郁郁寡欢、心事重重,表面上装得乐天知命,实际是怕大家担心故作潇洒。
他们已经尽最大可能,将风险控制到最小的范围内了,但谁也无法打包票一定没事。稍有差池,那可是关系到一生的事,甚至会毁了他的职业生涯,他怎么可能完全不怕。
庄奕又回过头,对着他拍摄:“这就是寻耳朵寻大夫,一个了不起的男人。”
“我怎么了不起了?”寻聿明听着他插科打诨,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庄奕笑笑,对着地上厚厚一层头发,道:“从医多年,他竟还能拥有一头浓密的秀发。”
“……”
作者有话要说: 庄奕:孩子嫌他哥穷,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