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要替实验室推卸责任,只是实话实说。”安格斯在笑,他还笑得出来,“你将过错都推给实验室,是不是无法面对,’自己亲手造成错误‘的这个结果呢?”
寻聿明握紧双拳,手背爆出一层青筋,十个骨节凹凸分明。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忽然消声,无数个分子在他耳边炸开,发出嗡嗡蝉鸣。
安格斯像往常一样站在他面前,却褪去了所有美化滤镜。第一次,寻聿明生平第一次觉得,他是这样无耻。
“你混——”
“——明明!”庄奕怕他在诉讼前和安格斯撕破脸,落下不必要的把柄。
不等寻聿明把话说完,他抢先一步打断,“时间不早了,先让安格斯先生登机,有什么事我们请律师转告吧。”
他左手搭上寻聿明左肩,用力握了握他削薄的肩胛骨,低头看着他的目光像一片波澜不兴的海,深邃而平静。
寻聿明望进他眼里,沸腾的那点心头血慢慢凉下来,冷着脸转过头,没再做声。
庄奕面无表情地看向安格斯,右手一摆,示意他快走。
安格斯嘴角一挑,走出两步,又回来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你。”
他温和地笑着,“上届费尔德奖的评选小组我也参加了,其实你第一轮的票数,和原本霍普金斯的那位获奖者持平,所以大家又在你们之间投了第二轮。”
“当时我觉得他的研究更有价值,所以劝说另一个支持你的评委和我一起,在第二轮中投了你的否决票。没想到那个人命短,你还是顺位拿了奖,可能真是运气吧。”
“……你说什么?”寻聿明脑中“轰”的一声,脚步一颤,险些跌倒。
安格斯耸耸肩:“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你实在太看得起自己了。”
寻聿明脑海里轰雷掣电,耳边一片死寂,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眨眨眼,退后两步,嘴角扯了扯,似笑而非笑。
“明明。”庄奕生恐他晕厥,忙伸手扶他,“明明,看着我!”